不离婚呢?」
一句话正中要害,这是敬生和我的死门,他竟敢对之挑战,令我异常震惊且稍稍愤 怒。
潘浩元看得出我的脸色骤变,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失言了!」
话已说出口来,道歉不能弥补我所受的损害。
要我像舵鸟般,一遇事,就慌忙把头缩进沙堆里,益见其丑。
我于是挺一挺胸,担戴下来:「人生届无憾焉?要得了名份而丧失其它一切,并非 我之所愿。敬生有他对家族声望的承担。为我牺牲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是宁可人负你。不可你负人的主义吗?」
「可以这么说。」
「你爱敬生比你自己以的多,多很多。」
潘浩元说这话时,牢牢的看着我,有一份极大的怜惜。
我微微的颤抖。
有点像个犯了事的小孩,以为人家不察觉,拿了件糕饼在手,谁知人家一转头,把 他追到墙角去,还笑哈哈地伸出手来,把手上的糕饼取走。
我宁可被人清脆的赏两记耳光,好过如此对待。
真的,为什么潘浩元要证明敬生并不如此爱我,最低限度,他爱我不及我爱他深, 故此,才下不了决心,跟聂淑君离婚,让我白白委屈一世?
我宁可他明言,不必如此扭横折曲,九曲十三弯的褒奖我的忠贞,其实是揭我的疮 疤。
无可否认,二十年来,为自己也为敬生,我不断的自圆其说。
世界上没有结不成与离不了的婚。
牺牲当然会有,有人连皇位都可以不要,何况其它。
绝少人愿意爽爽快快的计算清楚欠债,双手奉呈发妻,还我自由。
比较上,会有多些人肯日后的种种好处,长期向受委屈的一方摊还,敬生就是这一 类。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得过且过,天公地道地只享受他的既得利益,将自己应该支 付的,减至最少。
我的际遇不算最上乘,亦不算最低等,如此而已。
在潘浩元税利的眼光与细心的分析下,我还是微微的矮了一截。
他只差点没有说出口来:「如果贺敬生能把你娶了,这才叫我无话可说。」
潘浩元现今有资格说这话,只为他是孤家寡人。
否则,他敢挑战何人?
「人们都说,我们泰国的四面佛很灵,陪着你们去进香时,我差点也要跪倒下来许 一个心愿。可惜,我想不通,如果我心愿能偿,自己是安乐,对方呢?不知是福份抑或 遗憾,因而,我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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