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有心断绝关系,怎会跑到人前去问意见呢?
还不是仍有剪不断,理还乱的阶段。
「你要真舍得,也无所谓。」我故意整她。
「三姨,」贺智嚷道:「你都不为我着想。」
「我怎么不为你着想呢?是站到你这一边去,才希望你狠得下心离他而去。」
「你是说光中人不好?」
「人好有什么用?不见得这埠头全是坏人,问题在于其人对你有何建设性,你是聪 明女,还要我指点不成?」
「可是,三姨,你是过来人嘛,我听你的。」
「时代不同,环境不同,不能再以我的行为作准。你若要拿我的说话,稍平一平心中的不忿,又有何难?为你自己的心上人,作多少牺牲,吞多少委屈,有那个女人不愿意?可是,这又是否公平了?」
【尾声】
「我就是这么想,我爱光中原来比他爱我多。」
「世界难有半斤八两的感情关系,只要不差太远,也就要算了。」
「三姨,你这是叫我屈就下去。」
「唉,真为难,我都不知如何教你!」
事实的确如此。摆明车马,关系要如此拖泥带水下去,贺智就得吃一辈子的亏。
然,劝她离开潘光中呢,以后漫漫人生路上,是否有缘再遇上一人!谁能料?
枕冷襟寒,精神无寄,也是太凄凉了,叫她怎生好过?
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吧!给光中认真地说一说,他也应该拿定主意,声音两边走,对谁都不公平 。」
「我跟他说了,每次拉下脸来讨论这事,他就说我爱他不够,说我不明白他的苦衷 与处境,又说我猴急,不肯等一等,让他想办法去。怎么想呢?要有心解决问题,总有 办法的,困难得过香港主权争夺战?中央大国都是好好坐下来就得出了个结论了。一味 的要人家等,等到几时?九七还有个期,我就没有,气人不气人!我这就翻了脸,躲到 你这儿来!」
不能说贺智不对。
「究竟问题在那儿了?」
「舍不得孩子,此其一。那一边要的瞻养费可能数目很大,光中身边根本没有现钱 ,财政大权仍在他父亲手上,此其二。」
第一个难题,是人之常情。
至于第二个呢,潘浩元犹在盛年,他要不帮儿子一帮,实在没法可想。
群姐在这个时候走进来,说:「三小姐,小潘先生来找你。」
「快去见他,寻上门来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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