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住院费,花不了几个钱的。”老婆疑惑道:“真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老孙难得撒谎,不禁有点脸红,幸亏老婆并没有注意,赶紧掩饰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以前见过一两次面,并没有什么交往。倒是他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我。”老孙顿了一顿,说:“他人好着呢,过去厂里人,谁找他帮忙都肯帮的。”
老孙搂着老婆的肩坐在床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这期间他花了一块钱买了五只雪白粉嫩的大馒头解决了夫妻俩的温饱问题。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忽然没有了声音,低头一看,见她已经在自己的怀里沉沉睡去,鼻息匀停。老孙怕惊醒她,一动也不敢动,隔了半响,又担心她受到风寒,轻轻抽过一条薄薄的棉被,齐颈裹住她瘦小的身子。好在现在还是九月天,夜气中还带着一点温热潮湿的暑气。就这样坐着,他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忘了关灯。半夜里凉气袭人,老孙忽然醒来,听见走廊上有病人的咳嗽声和拖沓的脚步声,在静夜里听起来空洞无依。低头去看老婆的脸,却见她的眉头蹙着,紧闭的眼角似有泪痕。忽然,老婆在睡梦中大声疾呼:“老孙,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他们是谁?天啊,他们砍我的头!老孙!老孙!老孙!救我!”
第三章
老孙把钱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老婆住院后的第五天了。他从银行豪华气派的营业大厅里出来,怀里惴着厚厚地两捆钱,那是他全部银行存款,一捆一万,共两万块,像两块沉重的石头,紧紧地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九月的阳光,依然炽热,穿透街道两侧树冠宽大的梧桐树,在行人身上投下一块块变幻不定的斑澜叶影。所有人都神情冷淡,脚步仓皇,面无表情地穿过斑马线,漠不关心地擦肩而过。老孙走到公交车的候车牌下,坐在街道的牙沿上,沉默地等待。在这块候车牌下,还有两三个等车的人。一个容颜憔悴的老妇携着一个调皮的孩子,小孩子手中捏着一支冰糖葫芦。一个胖子挥起衣袖不停地擦汗,嘴里叽叽咕咕地咒骂不休。还有一个穿蜡染长裙的女子站在商店的橱窗前孤芳自赏,目光空洞。远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林立的脚手架后伸出锈迹斑斑的吊车铁臂,巨大的轰鸣声无处不在。这个城市仿佛已是一片废墟。
公交车来了,一路尘土飞扬,有人下车,有人上车。老孙靠窗坐着,看着路边一块块飞逝的广告灯箱。在水一方、芝兰小筑、城市花园、盛世豪庭,多么梦幻的名字,分解着老孙的眼球,支离破碎,却在他的心中激不起半点共鸣。是的,一切都在变,一切看起来都很美,这个城市魔术般地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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