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我便从命。在这种隆重节日里,想必那齐国后妃个个都要浓妆艳抹,争奇斗艳,以期圣眷。我若素服无妆,倒反而显得特立独行,引人注目。
“渊碧,去把衣橱打开。”
外护紫檀,内格香樟的收纳衣橱,一面八幅雕花扇门,统统打开。内中琳琅,姹紫嫣红,皆是我自晋宫中带来的钟爱衣裳。亵衣外裳,林林总总,不下百余件。
只是,看来看去,却难有合意之物。过去晋宫,我是万人之上,地位卓尔,自然衣物也是用料名贵,珍稀非凡。加之我偏爱别出心裁,标新立异,裁衣式样,皆是花巧百出。这橱中衣物,随意拿出一件,也是精彩炫目,无与伦比,只怕是穿着入宫,要使众美黯然失色。而我本意,是要俗俗气气,普普通通,泯然众人矣。
只好再去仔细翻寻,又认真比划考量,终于勉强找到一套尚属平常的宫装来。
由渊碧惟银服侍着,更衣换装。
冰蚕丝制亵衣之外,上身是云鹤金银泥披长袄,下身是绯罗蹙金飞莺秀样的花笼绸裙。足登花状丹羽舄履。
更衣完毕,又坐到磨光铜镜之前。到底是细心调养了一个多月,镜中那张素面,又恢复成玉白润泽,熠熠生辉。
“惟银,为我上妆。”
螺子黛描眉,绛仙朱点唇。我看着镜中久违的精妆容颜,只是怔怔。
“殿下,要梳惊鸿髻吗?”
惊鸿髻,那是我无忧少女时代的最爱。那些年岁,头梳惊鸿髻,别人看到的是我的妩媚飘逸,而我内心,却使将它看作一种象征,在心底,可以自由自在的尽情品味那种爱恋甜蜜。
青葱岁月,引人羡艳呵。
可是如今,惊鸿依旧,人面已非。
“梳半翻髻罢。”此生,我不会再梳惊鸿髻了,此髻已随我的花样岁月一并埋葬在上京故宫。
惟银巧手,浅出深入,不过片刻,头上乌丝已是蓬松后拢,细致挽起,显出一个双髻抱面,头顶椎朵的半翻发式。
再是加上头饰。舍去金玉步摇,只是纯粹用了一套玳瑁簪钏花钿,看上去倒也朴素可人。
似有半年未曾如此隆重打扮了。这番侍弄以后,已是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苦心经营,但求平凡,结果却只是差强人意,缓行几步,依旧环佩玎珰,香衣熏风。
走到厅堂,皇后妤融,淑妃文莲,昭仪婕妤,一共九人,已在等候。另有宫中黄门一行数十人,立在厅外。
“人已到齐了罢。”我问皇后。
皇后答是。
“那便走罢。”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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