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绝的眼光却紧紧抓着关司鹏。
“很好!就是这个眼神”强提一口气,关司鹏狂妄说道。“当初我杀你全家,却留下了你,甚至收你为徒,就是为了这个眼神!”
“所以,你将雏鹰养在身边,看这雏鹰长成后会不会反咬主人一口?”他永远记得十一年前的某夜,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当手中长剑贯穿人体、血光四溅,而他忍不住阵阵作呕时,座上观视的关司鹏竟是狂笑和赞美。
“你这只雏鹰,长得很好。”关司鹏勉强勾起一边唇角,突然,他转向了练如滟。“从今天起,绝天门门主就是聂飒了,青鸥掌律,由你来宣布最适当。”
“可是,门主——”这话,像是遗言啊……
“我的绝天门,只有……”话说到一半,鲜血再度夺口而出,关司鹏却丝毫不以为意,笑了笑,继续说:“最强的人才可以继承,我的绝天门……”
气逐渐弱了,目光逐渐散了,关司鹏以最后的气力,缓缓闭上了双眼,没带走的,是僵在脸上的狂妄笑容。
聂飒怔怔望着整个场面,原以为关司鹏的死,会是最甜美的胜利果实,更是过去噩梦的埋葬,但为什么他没有喜悦?
“恭喜你,拿到绝天门门主的宝座,也复了仇。”是练如滟,沉冷的语气倒成了最大的讽刺。
“不!我终究是输了!”聂飒面覆阴翳,惨惨一笑。“他就是要让我继承这个位置,最后,根本是如了他的意、称了他的心!”
“从小,我们三个师姐弟里,师父最器重你,也许你没发觉,但我和垚冰都清楚得很。”练如滟没有看他,兀自环着关司鹏的尸首,平静地说。“师父只看得到最强的人,而你是。”
聂飒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十多年来,他凭着复仇的意志不断往前精进,真正完成时才发觉情况不如预期,屯在心头的恨,是消除了,但消除之后呢,又该用什么来填补那些空间?难道是衍生出的许多杂乱思绪,还有——空虚感么?
蓦地,心湖映上了一张清丽绝尘的娇容……
他想见她,疯狂地想见她!
罗绯衣——如今,这世间唯一能让他觉得真实开怀的,只有她了……
※ ※ ※
“晤……”离开玄鹰堂不到一日,罗绯衣便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了,先是体内冷热交替,接着开始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我瞧这姑娘八成是染了瘟疫,才会病成这样儿,可怜哦……”同骡车的一位大娘怜悯地说,并转问车夫。“这附近可有大夫?”
“至少还得再赶个两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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