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周哲翎敛了笑意,不怒自威,“你是哀家从周家那么多女儿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自小就跟着哀家,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按着皇后的模子长成的。”
周哲翎眼中的先皇后软弱无能,从来没有跟李遇的父亲圆房这么大的事都不敢告诉她,在先帝病重后,着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她便一直想着,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新后。
周慕云九岁入宫,十年间常伴在她身侧,由她亲自调/教。
若说白鸥的半生随心随性,一直在反抗教条与束缚中拥抱自由,那周慕云就是他的反例。
周慕云长在条框里,哪怕是一个微笑、一声叹息都被无形的尺子卡好了幅度,那柄尺子的就是周哲翎心目中皇后的标准范例。
“可现在陛下的一举一动都在姑母的眼皮子底下……”周慕云小心翼翼地答话,“慕云不知道还能替姑母做些什么?”
“真的吗?那你告诉哀家,皇帝是怎么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捣腾出一个白鸥来的?”周哲翎说着起身,走向自己的床榻;她在榻边坐下,拍了拍身侧的床沿,“你看,总有哀家看不到的地方。”
周哲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连皇帝的卧榻,她也要看着。
只是,皇帝的卧榻之侧,岂会这么轻易就容他人酣睡?
“在皇帝亲政前,给他生个儿子。”周哲翎说完这句,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在李遇亲政前,生下皇储,若是李遇亲政后像他的短命老爹一样不可控,那殇宁王朝将会诞生一位新帝——
一位真正流着周氏血液的新帝。
在这一天里,太皇太后大寿;北胤使节入宫;少年帝王受辱,最后还因病倒在了龙座之上;最后又被来路不明的白鸥挽回了殇宁的颜面。
这一天注定有太多的人夜不能寐,不止在延年殿上,还在皇宫另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陛下,现在不是我不饶过他们,是您,放过我,好吗?”白鸥被李遇拦住了去路,一脑门子官司,“几点了?我要回去睡觉……”
“……啊?”
看李遇的大眼睛里闪过点疑惑,白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耐住性子又重复了一遍,“陛下,时辰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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