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个子,穿着一身黑衣服,在冬天的冷风底下, 走来走去的。我觉得,好像有好重好重的压力,压在你的肩上,你那种‘不胜负荷’的样 子,让我终身难忘。”
原来,他那天目睹了我的徘徊。
但是,我还是进了父母的家门。父母毕竟是父母,不论他们对我多么生气,他们仍然没 有拒我于门外。我怯怯的看着他们,等着他们骂我。可是,他们只是对着我,轮流的叹气,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可怜的父母,当我一无所成的时候,他们失望伤心。当我终于《写作 出书的时候,他们又害怕担心:不知道我的笔下,对父母家庭,会不会造成伤害?看到他们 这么难过,我也难过极了。顿时体会到,“写作”要付的代价,岂止是青春年华的默默消 逝,它还会让你“孤独”。不止在写作时的“孤独”,还有写作后的“孤独”。瞧,我为了 写作,失去了庆筠的爱,又为了写作,失去父母的爱!这代价真的太高了!第二天,我接受 了电视台非常隆重的访问,第一次面对摄影机,第一次面对访问的人,第一次用“现场直接 播出”,我心里好紧张。鑫涛始终在电视公司陪着我,访问前,就一直给我打气。访问后, 他说我讲得很好,保证我并没有失言或失态。那时还没有录影机,我自己无法看到自己在荧 光幕上的样子。电视访问完了,我又接受了中广的访问。好忙碌的一天!访问都结束后,鑫 涛请我去他家里吃饭,于是,我见到他的妻子和三个小孩。鑫涛的妻子非常美丽,三个孩子 活泼可爱,最小的一个儿子比小庆只大几个月。我看到一幅幸福家庭的图画,心中深受感 动。看着他的儿子,想着小庆,我自然而然的谈起我的家庭,我的写作,我的父母,我的儿 子,和我为了《窗外》,所受到的种种压力。我没有强调什么,只是淡档的说。鑫涛这才露 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并不知道他前一天曾目睹过我的徘徊,只感觉到,他听得好认真。
然后,鑫涛也谈起他自己,和他办《皇冠》的经过:“你知道吗?我离开父母,一个人来台湾的时候,身上只有二两黄金,是我全部的财 产。那时刚刚大学毕业,台湾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只好在同学家里打游击!”
我听得很入神,因为他来台的情况,和庆筠很相似。
“后来,在同学的介绍下,进入台肥六厂去当公务员。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里。当时, 有三个朋友和我志同道合,大家决定要办一本综合性的杂志。于是,四个人聚资,拼拼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