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悲怆的说着,落寞的,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那夜,我抱着儿子,对着窗外黑暗的穹苍,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我要放掉庆筠,我要 给他自由,我要让他从家庭的束缚里解脱出来!我再也不要拖累他,不止我不要,儿子也不 要!如果没有我和小庆的羁绊,说不定他还有很灿烂的一片天空!
我的故事第二部 十六、一九六四年,离婚·写作·出书
一九六四年,我的生活全然改变。
那一年,父亲受聘于南洋大学,到新加坡去教书了。母亲带着妹妹,仍住在那栋日式小 屋内。尽管,大部分日式小屋都在拆除,改建高楼大厦,师大的这批日式宿舍,仍然维持着 原状。我和庆筠,在几百次几千次的争吵讨论,痛苦挣扎,流泪伤心……之后,两人都比较 理性了,终于发现我们婚姻中最大的问题,不是赌,不是穷,不是爱得不够深。这些都可以 纠正,都可以克服,我们真正克服不了的问题,是我们的写作。夫妻二人,从事同一样事 业,潜意识中,仍然有竞争。庆筠是台大外文系毕业的,是正统科班出身,他一直自视比我 强。但是,今日的社会以成败论英雄,写得再好,只有自己看是没有用的。他很迷惑,继而 迷失。他无法在我面前掩饰他的痛苦,他更做不到以我为荣。可怜的我,可怜的庆筠,我们 因有“共同兴趣”而结合,最后,却因这“共同兴趣”而分手。正像庆筠说的,我们不是 神,我们只是一对最最平凡的凡人!那年,我和庆筠分居了一段时间。我带着儿子,搬到台 北去住。房子在敦化北路一条巷子里。是两层楼,楼上有三间房间,楼下是客厅餐厅和厨 房,前面后面,都有小小的院子。这房子对我来说,实在太豪华了。初搬进去,我非常不 安,算算房租,尤其不安,虽然房东算得很便宜,对我仍然是笔大数字。搬进去第一天,鑫 涛来看我们,见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在客厅中一站,用极肯定、极权威的语气说:“你负担得起!只要你不停下你的笔来,你就负担得起!不止负担得起这栋房子的房 租,你将来还会拥有一个你想像都想像不到的世界!”他盯着我,稳稳的、笃定的加了一 句:“可是,你要让你的才华,发挥到极致,绝不能让它睡着了!”
鑫涛这人,实在奇怪极了。我一生没碰到过像他这样的人,他浑身都是“力量”,好像 用都用不完。他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他思想积极,想做就立刻付诸实行。他不止对自 己的事坚定果决,连带对朋友的事也坚定果决。我们刚搬到台北,他对庆筠说:“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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