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和道明,直奔洛阳。
商隐的弟弟羲叟,当年还是个活泼少年,如今也成了长身玉立的青年了。他进士及第后娶了洛阳士族卢氏之女,如今已育有两子一女。母亲的丧事他料理得很周到。
商隐心情一直很哀痛,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守过七日灵后,就护送母亲的灵柩回荥阳。他让我带着小玉和道明回洛阳崇让宅等他,我知道他是看我这几日操累,不舍得让我跟他再去颠簸。但是在我心里,再没有什么比分离更苦的了。
我根本不听他的话,让道明把马车收拾好,带了小玉跟在商隐马后。商隐无奈,加上身子确实有些虚弱,遂由我将他拉进车内,稍作休息。
商隐回到荥阳,召集本家亲族,将母亲葬在了祖坟地坛山,并耗去我们微薄的积蓄,将先辈亲属都一一迁葬回坛山,实现了他“五服之内,更无流寓之魂;一门之中,悉共归全之地”的心愿。
阴沉寒冷的冬日,我陪他站在萧瑟的坛山上,看着新近竖起来的几座墓碑,心情说不出的哀伤低落。其中一个小小的坟莹,紧贴在母亲坟旁,并无墓碑。商隐从袖中取出一块长方形的青玉,轻轻插在小坟莹前,我一看上面写的字,眼泪轰地冲了上来,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摇摇欲坠。
“爱女寄寄之墓”,原来,原来,这是我那不幸的女儿。她生下来我没看到一眼,从此,她都要躺在这样寒冷黑暗的小小一抷土中,再没有机会让妈妈抱一抱。
我扑到土堆上,拼命挖,想要看看我那可怜的孩子。商隐从身后紧紧抱住我,我不断踢打他,嘶咬他的手背,他只颤着声叫“老婆”,却丝毫也不松手。
我这才明白,他为何不想让我跟来,他是怕我再一次面对失去女儿的痛苦,怕我再一次掉入自责中不肯面对现实,怕我再一次心碎。
我的心确实碎了,眼泪和着指尖磨出的鲜血,一同滴进冰冷的泥土中,渐渐将黄土染成了血色,仿佛唯有此,才能给可怜的女儿带去来自妈妈的一丝温暖。
我在女儿坟前哭了整整一天,最后终于不支昏倒,商隐才得以将我抱回来。第二天天一亮,我又跑了去,坐在小小的土堆前,给她唱摇篮曲、讲童话故事,喊她的名字“寄寄”,惟有不停地跟她说话,心中那崩裂一样的痛楚才能稍稍缓解。
看着我疯魔一样的行为,商隐的眼里盛满了担忧和心疼。但他却无话来安慰我,因为他知道,这是我们永远的心病。每天,他都默默地陪在我身边,在我说累了时,递给我水,天黑了背我下山。如此十余天,我心里的悲伤终于慢慢沉淀,偶尔可以跟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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