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她的嘴角抿出了奇怪的笑,“没错,伯爵三年前才来到庄园的。他是上一代伯爵的私生子,长期流落在法国,直到夫人去世,才被接回阿托斯。”
“老伯爵,他……他还有一个孩子?”是吉迪先生说的那个被“残害”的手足吗?
“是啊,是老伯爵非常疼爱的小儿子。”
“那为什么继承爵位的不是他呢?是婚生子的话……”
“为什么?”安妮哼了一声,“因为夫人是希腊人,而且曾结过婚,少爷是夫人前夫的孩子。而潘克赫斯特家是英国最古老的望族之一,怎么可能允许外国人来继承爵位?就连老伯爵结婚都是在希腊秘密举行的。而这位伯爵虽然是私生子,却是纯正的英国血统,而且他的母亲是落败的凯里蒙特男爵的女儿,这样的身份才合了那些长辈们的意!夫人才过世三个星期,他们就逼着老伯爵娶回那个女人!”
我望着她越来越愤怒的样子,看着她侧面深深的轮廓和挺直的鼻梁,突然明白了:“安妮,你……”
“是的,我也是希腊人,是夫人的贴身女仆。”
我离开甬道走回屋了,仍然为安妮话震惊不已。
原来这一门望族的背后真的有如此不为人知的故事。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贝克特先生的话了;伯爵确实有些无法排解的压力。从一个地位低下的私生子成为大庄园的主人,他应该熬过很多难以忍受的磨难吧。可是,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到他那位兄弟的影子呢?整个庄园里的仆人都没有提过这位“子爵”,也没有属于他的任何画像或照片。难道真如检察官所说的,“他”是被伯爵……那太可怕了。
我似乎也找到了伯爵对埃涅克先生如此步步紧逼的原因。
他恨那对母子,恨希腊人。他的目的是要报复!
我穿过大厅来到晨室门口,对面书房的门紧闭。现在才八点二十分,伯爵和贝克特先生一定在吸烟室里玩桌球。
我像是被蛊惑了,转身走向书房;抓住门把手扭开了。
里面果然没有一个人,女仆们刚刚打扫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悄悄沿着那三面高高的书墙慢慢看过去,希望这里面有些东西能让我感兴趣。
书很多,其内容之丰富超过了我的想象,从文艺学术到哲学历史,从经济论文到政治著作,各种各样的书填满了书架,有些甚至是我在大学图书馆里都找不到的。
我仔细留意着那些关于家族纹章和英国历史方面的书籍,却始终没看到。直到我慢慢走向那扇半掩的小门,进了侧屋。
我很清楚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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