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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的这种心理和女人恨起一个人来相比,还是相形见拙的。我有一个堂婶,当年因我父亲开罪了她,几十年过去了,她还能把每一个细节栩栩如生地娓娓道来,那种恨意在不动声色中,直使你牙关发冷,毛骨悚然。如果你有幸听到,必会大烧高香,拜天拜地:千万别让女人恨我!
那天夜里,我回到家(因天气转暖,已不再住校)找了一瓶酒,关起门开始狂饮。谁知一瓶下肚,竟了无酒意,越发伤心不堪,披衣出门,向村外走去。
朦朦月色静静地洒在寂寥的大地上,偶尔有几声狗叫远远传来,恍乎有种千古百年的幽邃感。村庄已入睡,抽穗的麦子在夜的风里时而波一样涌动着,一种深深的落寞混着草香在空气中迷漫。有物挡住去路,一看,原已到了村里的坟场。这里躺着每一个族姓的先人,其中就有我的爷爷。
对爷爷,印象很淡漠,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有个情节倒是十分清楚:他喜欢听我讲故事。他躺在椅子上,我坐在门墩上,开始给他讲道听途说的故事。大多是我军和鬼子的战斗,什么咱国的,外国的,呜哩哇啦讲个稀哩糊涂。但每次爷爷都听得很认真,并不时“嗯嗯”表示赞同。末了就找出一些糖呀枣的给我吃。
我坐在坟堆上,那一瞬间竟似穿越了古今。以前非常怕鬼,连无人的黑暗处都不敢去,这时竟开始幻想甚至羡慕鬼了,觉得人死后还有一个魂灵存在,毕竟要好些吧,不至太寂寞,太遗憾。
那天夜里终于没有等来爷爷的鬼魂,只好从坟头松树上折了一个松枝回去了。
年轻的生命也毕竟是快乐的,不久大家也都已恢复了平静,又在一块有说有笑了。
在事情发生后,在大家都误解我的时候,张燕倒是对我格外好起来。张燕是城里人,不知怎么却到离县城十几里的这里来上学,有人问她,她总是推三说四,让人搞不清楚。经过一冬一春的成长,她又是我们校第一个穿裙子的女生,倒也风姿绰约起来。但我总觉得女孩子麻烦,懒得理她。
狗子又来找我,说:“石头哥,咱们还在一起玩儿吧?”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操你妈,一点立场都没有!”我瞧着他就来气,整个一个二狗子,但我又不喜欢被孤立,就还是哥们儿。不久也和志刚、陈真和好了。狗子问我退不退出金龙党,我说加入就加入了,还退什么。可见他松口气的样子,忍不住又骂他一顿。
第六章 混沌初开
人们常用光阴荏苒来形容时间的飞速流逝,那是过后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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