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是个待人极和蔼且非常有耐心的老人,他给我定下的课程是
每天放学后到他那里练字一个半小时,等到父母下班回来,再被父亲带上楼
去吃晚饭。练字其实是件挺辛苦的事,从坐姿、手势、用笔到用心、用神、
意会等都颇有一套讲究,徐老先生虽然和气,但在这些方面却是不含糊的。
好在我也比较听话,一般都尽力照着他的嘱咐去做。从描红开始练,我在最
初的记忆里开始铭记上什么叫艰苦和重复。一切都进展得顺顺当当,父母不
仅放心而且也安心,遂将我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徐老先生和徐老太太。
在我和这对老人共处的那些日子里学到的一些为人的道理却是悄无声
息地印在脑海里,直至我长大了以后也时常记起。
那时候,年幼的我并不知道徐老先生(那时我只称徐爷爷)是位颇有
成就的书法家,他的墨宝在海外展出且被人收藏,怪不得有很多的人经常上
门来求字。对于那些谙于书法,或者对此有着非常纯美执著爱好的人,徐老
先生总是非常耐心地指导,兴致好的时候也会遂人的心愿送上一幅字,对于
那些附庸风雅,或是仅仅为了求一幅字以示炫耀而本人却胸无点墨的人一概
是人和礼物一起拒之门外,态度是非常坚决的。
孩提时代的我毕竟没有那份持久的耐心和克制力,有时候练得烦了就
偷懒,外表虽然文静内向,可骨子里却依旧有着倔强的个性,而且还经常闯
祸,打碎过老人的一个砚台还有一些盛颜料的器皿,那些他视若珍宝的书画
集上也染上过我沾着墨汁的小指印。然而这一切从来也没惹过这位老人生
气,倒是为了我的马虎和偷懒我挨过他非常严厉的训斥,以至于我掉下了泪
才让徐老太太将我搂在怀里哄走了事。老人常说,他最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