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哄她,又或者是哄他自己。可是银瓶只是苦笑着不言语,他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无力惨然地笑着,“那我呢,我们之前的事,那些事,婉婉——我们之前的那些——十二年的事……”
能让裴容廷语无伦次,她做到了皇帝都做不到的事。
她偏过头,苦笑道:“我们是怎样的开始,裴公子还记得么。”
裴公子,已经有许多许多年,她没有在私下里这样称呼他。
裴容廷怔了一怔,他们都想到了,那个上京叁月的午后。
上巳踏青,下了蒙蒙的细雨,放不起风筝来,她的哥哥为了弥补她难得出门的遗憾,偷偷带了她往什刹海子去划船。小小的船,船篷在新抽牙的柳树下窣窣地划过,碧水浩渺,楚天辽阔,船舱里除了哥哥和她,还有裴容廷。
他和她并坐,因为他比哥哥清瘦,可以让小船平衡些。
他们带了自己的银器玉茶具,在湖上烹茶下棋,半途经过护国寺,她闹着要吃护国寺的炙rou和豌豆黄,好歹央哥哥去买,留下裴容廷和她在船舱里——这在她哥哥是绝对放心的,因为裴容廷是这样一个公认的正人君子。
可是连连在棋盘上败下阵来之后,她感到乏味,拨乱了棋盘,赌气倚在了他身上,他依旧很规矩地敛目端坐,并不怎么像哥哥一样哄她,却能感到心跳得剧烈。“裴公子一定不喜欢我。”她想,忽然很委屈——毕竟她是那样喜欢他。她回过了头,正巧他也转过脸来看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生得这样好看,天光落在他眼睛上,眼底有乌睫的影子,他的薄唇是有点退了色的红,仍很润泽。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啄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的,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眼中的怔忡,非常羞愧。
“亲吻就是……就是这样的罢?我在话本上看到——我只是,只是——”
“不。”他嗓子都哑了,扳过她的下颏重新伏上唇来,以一个更绵长的吻向她解释,吮吸她的唇,“这样才是。”
那年她十五岁。
而后的一切,都不对了。
都不对了。
……
银瓶不敢再耽溺在回忆里,她反剪着手垂下眼睛,使自己可以流利地背诵那些早已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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