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印泥染上指尖,像一枚小小的朱砂痣。怀曦撑着下巴,目光不紧不慢地从他的眉梢眼角掠过,同惠帝一样斜飞入鬓的剑眉、如她一般稍显薄凉的琥珀色瞳孔。
这个她亲手养大的崽子,如同初次狩猎的小狼,嚣张地露出它新长好的獠牙。
朝她而来。
“可以。”
“这一回,我也允你。”
怀曦莞尔,“金樽澄酒,劳帝王亲自侍酒,用这最体面的死法,我不亏。”
怀玺学着她平日的样子,往前踱几步,矜傲地颔首。
再等等,她就要是他的了。
镂金的酒樽摆在案前,这见血封喉的鸩酒,同她闲时最爱饮的青梅酒并没多大的区别,甚至还多出些甜味。
“哈哈哈,朕的公主自然能只吃糖,不吃苦。”
“我怀家的女儿,该是只栖梧桐枝、只饮醴泉水的小凤凰。莫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阿萤便是要学前朝山阴,养他百来个面首,朕也能允。”
爹爹,阿萤想你了。
怀曦疲惫地合上眼。
正正巧错过年轻的帝王眼底,那一抹错愕与慌乱。
霜欺枝上柳,满墙萧索。
天彻底阴下来。
长仪宫门外迟来的几人,几乎目眦欲裂。
雍历332年,辅国长公主薨逝。
雍帝悲痛欲绝,罢朝三日,乃令举国缟素。
辗转多年的前雍之乱,由此而始。
*
耀眼的阳光透过车顶间隙,洒在青黑封皮的书脊上。
书页下是一张皎洁如玉的芙蓉面,阳光漫过玉人儿如瀑的青丝,酿成最最醇正的琥珀色。
这位美人却没什么风月心思,只盯着饿得直叫唤的肚皮出神。
孟怀曦按了按眼角,倒提着书坐起来。
莫名其妙复生这三天来,她滴米未沾,更不要说软糯甜腻的糕饼、清甜渴口的酒酿。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得她附体的这位主儿,乃是谢不周的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