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约回宣政殿时,天边又下起了蒙蒙细雨,晚间风大,料峭春寒铺面而来。
宣政殿里地龙铺的很足。
小内监跪坐在戚昀身边,手里拿着纱布和伤药。
戚昀半披着外衫,裸露的半臂肩膀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
替他上药的内监显然见怪不怪。
殿内安静极了。
小内监重新替他裹上纱布,方才低着头小心道:“徐太医说陛下的伤口这几日不能沾水,且不宜彻夜cao劳。”
一旁站了半天的裴陵用扇骨敲了一下掌心,掀唇没好气道:“你们陛下天生的劳碌命,休息不得。”
小内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话。
戚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淡道:“差事都办完了?在朕这里磨蹭什么。”
裴陵的扇子是用上好的玄铁做骨撑的,扇面用着雪蚕丝,在灯光底下流淌出月华的颜色。
他的扇骨上有一方小小的白虎徽记。
“白虎堂那边倒真没什么事,但——”裴陵死死皱着眉,合掌下压,“那谢不周与臣天生八字不合,跪请陛下给臣换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