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他却没回头,只一直往前走。
来到房间门前,他解开房间的金锁,回头:「进去待着,其馀的,我给你安排。」龚雅伶感激地拉他手,他几乎没吓得蹦身跳起。她顿一顿,怏怏苦笑:「想不到到最后,还要给你搞这么一个麻烦。」
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话,但他知道,真正想听的,一辈子也没机会听到。他摇摇头:「没关——」「对不起,我该一早告诉你,认了主人的事。」她黯然歉疚:「天下数我最不够朋友了。」
但至少,他能够得到的,她也会给予。
细叹一口气,他轻轻拍她额头一下:「知道便好了。」没辙地叹息再问:「主人是谁?」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是那天欺负大伙的其中一人了。
「我和他,只见过一次面。我一直以为会害相思而死,但却并没有……事隔这许久仍有反应,我也有点惊讶。」她不解,陷入了沉思。心念一转,她又失神了:「他刚才就在席中,我见他不着,但真真确确的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十八年的友谊了,苏捷也从未见过这表情在她脸上出现,而令她心情如此复杂的男人,他连见也没见过。
她垂了脸,冷冷哼笑一声,彷彿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出价的人没有他,怕是认不得我了。」
尽管听着不是味儿,但他更不愿看她悲哀的脸:「雅伶,没有任何一个见过你的人会忘得了你,他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半垂着脸,抬眼瞟了瞟他忧心的脸,轻轻笑了:「别担心,我既已被閰少爷买下,现在只盼不再与原先的主人见面。
「玉兔的主人,只有一个。」她神情坚决,不知是对谁说。
也许当时年纪尚幼,对温京岳的感觉并不深刻,这些年来,偶尔想起他,纵然心里甜丝丝、暖烘烘,身体却没有当天在他怀内的渴望与灼热。
当年的主人能淡去,今天的主人可再认。
苏捷看着她的脸,的确不需要人来安慰。
「我猜这一转身去,咱俩便不会再见了。」他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将悲恸藏起,但话始终得说完:「祝你以后一帆风顺。」她执起他的手紧牵着:「你也是,苏捷。」
二人的手都在抖,只不知谁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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