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时光,暮春里,让人只想懒懒的睡个觉,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
他略住一住脚,头也不回地去了。
六月里日头最毒,九宣天天日日的向外跑,脸上仍然细白,头发嫌热束了一
把,方巾帽子都不用。
学里各式各样的闲言都出来了,说他嫖院,赌钱,吃酒,斗殴。他不闻不理,
每天来应个卯,给看门老叟塞点钱,便不见了影儿。
那一日学监齐集,和几位夫子一起巡院,九宣倒是回来了,只是精神不济,
一点点的瞌睡着,忽然张生立身而起,大声说:“夫子,败坏学院声誉,条规全
犯的,怎么处置?”
夫子颜色不太好看,似是觉得张生当众如此让大家都下不来台,问道:“又
有哪个吃酒闹事了么?”
张生道:“不止!还又嫖又赌,前些时日连同窗都打了。”旁边有两个书生
也站起身来,把帽子揭了,头上果然红肿青紫,还破了一大块皮,捋起袖子来看,
伤疤也没合上。
九宣听他们你一言他一语在那里说他,只是懒洋洋的看着,竟不起来辩解。
夫子聚起来厉声问他,他只气死人那声调说:“他们哪有什么凭据说我行止不端,
打架生事?”四顾望一眼,旁人惧他素来名声不好,急急都转开脸。
却忽然卓风立起来,说道:“九宣在外面如何,学生不清楚。但九宣夜夜外
宿,确是事实。那天和张生他们口角然后动拳脚。学生倒是看到了。”
卓风在夫子中一向口碑好,肯上进又知礼,这样一说出来,夫子们颜色便都
改了,立时叫进学监来把九宣拉了出去,上午课便停了,快到正午的时候,已经
议出个论断来,为收杀一儆佰之效,所有学生聚到院中,看九宣挨胫棍。
九宣本来已经被罚跪了这半日,毒辣的日头快把人也晒昏过去。学监和仆役
们拿了长凳绳子棍子来,夹手夹脚捆了,挥棍便打。
九宣开头尚叫,后来便只哼哼。学监们因夫子动怒,打得越发死狠,八十下
未打到一半,忽然听得哪处轻轻“喀嚓”脆响,九宣手脚挣动了一下,头一歪,
真的昏了过去。学监看他口角流血,有些后怕,可夫子未叫停,也不能停下,足
足把那八十棍打完,仆役这才解开绳子,把九宣拖了出去。夫子这边训诫众学子,
仆役中有一个小跑步来了,凑在夫子耳边道:“小腿断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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