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事休憩。他也走下马车,蹲在一条清澈小溪边看水中青年的倒影。
承袭自生父的平淡容颜,属于那种走进人群里就不必担心会被认出的类型,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只有他那头长发,因为长年累月与草药为伍,养生有道,发质比普通人好得多,柔滑如墨缎。可池重楼怎么也不觉得,自己究竟有哪点够格成为赠送他人的「礼物」。
他性子随和,向来又醉心医学之道,与世无争。然而生在帝王家,即便他无意官场,还是无可避免地见闻到许多官家奢靡风气。赤骊朝臣间视互赠奴仆为风尚,女皇更时不时将宫中俊俏男伶打赏给宠臣。他见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却压根没想到过自己这个赤骊国大殿下,竟然也会沦落为赠礼。
用力捏了一把脸,会痛,不是白日梦。池重楼甩了甩头,随后平静地漱口洗脸,平静地返回车上。
逃是肯定逃不掉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罢。他心头还抱着点模糊的期待,四弟枕月事后或许后悔,会不会派人追上来将他讨回?皇母发现他失踪了,也一定会遣人寻找他。还有那个句屏特使秦沙,好歹是个英俊颀长的美男子,横竖看都不该对自己这种平凡无奇的人在意,说不定走到半途就失了兴趣,把他丢下也不出奇。
他乐天地跟着使团踏上归途。从赤骊到东域大国句屏路程遥远,使团又携带了不少池女皇回赠句屏皇帝的珍奇玉器古玩,分外小心,但沿途仍是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小盗贼耽搁了行程,等越过数个小国进入句屏国境,已然秋叶落尽,冬风起。
越近都城永稷,池重楼脱身的冀望也越渺茫。昨日随使团抵达秦沙这座气派恢宏的府邸,才知道这特使竟是句屏皇后的同胞兄长卫应侯,永稷城内权势遮天炙手可热的头号人物,池重楼不由泄了气。落在这人手里,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再回故国了……
「你打算还要在这里坐多久?」男人冷淡的询问蓦然在池重楼身边响起,打断他的回忆。
池重楼一惊回神,发觉四周一片漆黑,远处屋宇大都熄了灯火,已是夜深人静。秦沙正由几个手持灯笼的侍从伴随着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男人朝服上隐约可闻酒香,显然是刚从宫中宴席归来。
「还不回房睡觉去?」秦沙挑起了眉毛。进宫赴宴前就看到池重楼坐在花园里发呆,畅饮一轮回来,这大殿下居然还在这里神游天际,叫他好气又好笑。
当初他确实对这赤骊国的大殿下动了几分心思,于是当池枕月派人将池重楼藏身藤箱送至他面前时,他也就欣然收下了这份「礼物」,并许诺会在池枕月有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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