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提亲风波很快平息。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
池重楼还是白天到镇上出诊,晚饭后就在灯下钻研医书药草。寒风逐渐转暖,带来了青草味。
有时候夜半时分,池重楼在朦胧睡梦中仿佛还听到墨辰的低鸣和蹄响,醒来后,他忍不住笑自己。
墨辰已被殷若闲卖掉了,怎么还会跑来他屋外?一切,只是他思念至深处的幻觉……
不想承认,但更不想否认,当殷若闲出现在他面前又再离去后,原本所有的宁静都已经被捣乱。
他终究,忘不了。
三月中的一天,池重楼照例去小镇给戴员外针灸,又看了两家病人,回范家村经过村口时见许多渔民围着株大树议论纷纷。他经过一看,才发现众人是在看新贴在树上的一纸榜文。
「朱天要当皇帝了?那原来的皇帝怎么办?」
「这皇榜不就是要捉拿殷长华吗?知情禀报者赏黄金十万两啊!」
另一人叹道:「看这样子,句屏皇帝迟早会跟他的弟弟一样,被斩首了。」
「你说什么?」
一个声音猛地插入,生硬得像从地底挤出来的。众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替他们不少人都治过病的池大夫。
池重楼的脸,已跟白纸无二。
推开众人挤到榜文前,等看完最后一个字,他周身如同掉进了冰窖里,连目光也冻结了。
殷若闲,已被斩首,首级悬挂于都城永稷城楼之上示众。
「我不信……」池重楼突然把榜文撕了个粉碎,全然不见众人惊疑的注视,慢慢走回自己的小茅屋。
围绕在他四周的空气,都是冰冷的。他就如泥雕木塑般站着,轻声道:「我不信。」
他只是要殷若闲离开他,从没有想过要让殷若闲被叛军抓走处死。如果不是他逼走殷若闲,如果……
心脏最柔嫩的地方像被锯子缓慢地拖过,钝痛到他想把心脏从身体里剥出来,可纵然将自己磨成细粉,也无法让光阴倒流。
绝望和痛楚,与黑暗为伴,一点点将他吞噬。池重楼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木立了不知多久,终于摸索着点起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光,照亮了他惨白无人色的面容。
他打开简陋的木制衣箱,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了那被剪成两截的淡紫色袍子。那天殷若闲走后,他捡起袍子凝望多时,最终还是把袍子藏进了衣箱。
那是殷若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冰凉的液体,自他脸上滑了下来,滴在了袍子上。
池重楼轻轻笑了。脱掉身上的长衫,穿上了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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