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明一点,芸哥儿看似刁蛮任性,心底里还是乐意与他这寄篱之人交好,他可以多一个朋友了。
叶芸看看他,想了想,用昆山话问道:“嫩会勿会唱昆剧?”
沛玉答道:“嫩晓得我勿会,该能才想听嫩唱,我也好问嫩学点物事。”
“我以为嫩是敷衍老千岁呃。”叶芸有些失望,想了想道,“嫩吹一支《刮地风》我听听阿好?”
沛玉面露赞许,微笑道:“芸弟好功夫,独独挑了该一支。”
叶芸受夸,抿嘴一笑,越发卖弄道:“该是用黄钟宫调子唱葛曲牌,顶好拿笛伴奏,嘞浪《麒麟阁*三挡》秦琼会贺方时唱‘这马儿一声声不住嘶’就用该曲,嫩吹勿吹得?”
沛玉好胜道:“当然会得吹,只勿过各家戏班各家唱,我吹葛曲子有可能特嫩唱葛勿一定奇巧相配。”
叶芸眼珠的溜溜一转,道:“嫩先吹来听听,如果差勿多我就让嫩帮我伴奏。”
沛玉笑笑,叶芸象是把为他伴奏当成莫大的荣耀赐给了他,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份荣耀,撩起棉袍,从腰间抽出玉笛,运了口气,立刻放声吹奏开来。
此曲与《满江红》不同,豪爽激昂中更夹杂着无限的柔婉缠绵,叶芸直听得心醉神迷、杏眼流波,但当沛玉刚停下时他就警觉起来,随即愤恨地瞪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支玉笛发出的声音的确非常好听,能不能让我看看它究竟有何特别?”
沛玉不明白他怎的又改说官话了,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把玉笛递给了他。
叶芸仔细抚摸片刻,心下艳羡不已,他忽然把笛往袖中一拢,得意地说道:“我忘记特还有桩事体勿曾做,让我带回去看看,等看好再来还嫩。”此时他又改说了昆山话,说完也不理会沛玉反应,匆忙奔了开去。
沛玉不由得傻了眼,这可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宝贝,弥足珍贵,平时绝不肯落于人手,叶芸却问也不问就带走,他赶紧追出去:“芸弟……”
叶芸回头看他一眼,咯咯笑着,欢蹦着向南跑去,想自己素得老千岁宠爱,沛玉来了仅凭一支玉笛就搏得老千岁欢心,他略施小计却夺了沛玉的笛子来,心中自觉快意恩仇。
沛玉眼睁睁地看着叶芸跑远,心痛不已,但他现在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