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贝勒爷……”贺古扬想说得是“你不是永远不见芮儿了吗?”,但他不敢造次。
岱麟似乎明白他心里不以为然的想法,只冷冷的丢下一句,“芮儿是我买来的奴仆,奴仆私逃,我能不严办追究吗?”
“是、是,贝勒爷说的是。”贺古扬只能遵命行事。
船离岸那日,南京城下着丝丝细雨,将军府衙的人都出动,但却没有找到芮儿的下落。
受着伤的他,就像洒人江中的雨水,泛起两圈涟漪,便消失无踪,再难寻觅。
岱麟站在船头,看见渐行渐远的南京,石头城的崖壁仍耸立着,如嘲弄着他的鬼脸。
他耳中响起芮儿对江而吹的笛曲,口里前念着芮儿感怀身世的诗,“从今四海为日,故垒萧萧芦获秋。”芮儿是否又在流浪?是否和那个“哥”在一起呢?
岱麟将袖口一挥,走进船舱。
他不要再想了,江南是个诡异的诅咒,一个他完全不了解,却又令他摧心折肝的地方,如果可能,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上的雨依然下着,远近的山林都氛红成一片,所有的花红柳绿都朦朦胧胧的,在虚渺中带着一股江南特有的淡淡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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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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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水关过去,有大大小小的涵洞,一些积着水,一些长着苔藓,宛如迷宫,有人说永乐帝朱棣便是由此逃离南京,躲过父亲朱元璋的追杀。
芮羽躺在一个干燥的台面,她的右上臂有扎着布条,草药天天换,那半环状的丑陋伤口,虽然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尤其是在想到岱麟的时候。
今天是初五,他是否已在回程上了?
她在顺安堂的第三天,大宝就假装看病的人与她通暗号,让她自行到三山门去等人。
“只要有人对你说:‘鬼脸照镜子’,你就可以跟他走了。”大宝仔细的交代着。
“鬼脸”指的就是石头城,“镜子”则是镜子的涵洞地带,她也才知道,许多反清复明的志士,为避风声,都会躲到这里来。
他们大都披散着头发,不梳辫子,或感伤崇祯旧事,或怒骂满洲夷人,充满了无法抒发的沉重感。
当中也有一些女眷,做些煮食、清洗的工作,这几日,芮羽的伤就是她们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