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腑地狂叫起来,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就好像发作羊癫风。
“想当日暂停征棹饮离尊,生恐怕千里关山多梦频。没揣的灵犀一点潜相引。便一似生个身外身,一般般两个佳人:那一个跟他取应,这一人淹煎病损。啊呀,则这是倩女离魂……”
断手在胡伯眼前优美地捏了一个兰花指。胡伯晕死过去……
小宛躲在衣柜里专心地哭泣。
那些装在崭新尼龙袜里的干燥花的香味,真丝与纺绸轻轻摩擦的细碎声音,黑丝绒披肩温柔的触感,以及衣柜材质本身的气味……都让她觉得安慰。
这是很孩提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当不开心,就想把自己藏起来。
一个又幽秘又安全的地方,非衣柜莫属。
黑暗而沉静,是母亲最初的怀抱,安慰着女儿的惊梦。
胡伯死了。胡伯死了。胡伯死了。
死之前,说“她回来了”。
他看见了“她”,并且死在“她”的手下。
小宛咬着被角,恐惧地哭出声来。
至此,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是偶然,不是臆想。七月十四离魂衣,《游园惊梦》的旧唱片,电影院惊魂,胡伯之死,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是个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钻。
总是无法摆脱那样一种想法——如果不是自己在七月十四那天打开了那口箱子,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么,便不会使胡伯猝死。如此说,自己岂非做了若梅英的帮凶?
那天,在剧团,她脱口说出若梅英的名字,惹来大家一阵追问。父亲水溶更是大惑不解:“小宛,你在说什么?”
这使她猛地惊醒过来,虽然,她清楚地知道,胡伯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凶手便是若梅英的鬼魂。可是,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否则,会被大家视为疯子,中邪,胡言乱语。而且,爸爸是团里的领导,自己这样到处散播恐怖言论,会让老爸很难堪。
她唯有缄口不言。
不言,却不代表不知。她独自困锁在秘密的网里,被恐惧和内疚纠缠得疲惫不堪而又孤助无援。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再发生些别的什么事?而自己,有没有能力阻止悲剧的继续?她能做的,不过是躲进衣柜里哭泣。
她做了梦。梦里阿陶在对她唱《死玫瑰》:“对你的爱就像死玫瑰,我的心已经枯萎……”
醒来的时候,四周黑黑的,不知日夜。
小宛变得忧郁,变得沉默,变得恍惚不安。仿佛走在一个看不见的网里,虽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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