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确的东西阻挡她,可是那种被捆绑被纠缠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令人窒息。
奶奶不只一次地用手试着她的额头,烦恼地说:“宛儿,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烧也不烫的,可脸色儿这么难看。是不是遇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宛仓皇地望着奶奶,抱着一线希望问:“您知不知道,胡伯和若梅英有什么恩怨?”
“胡伯?”奶奶诧异,“胡伯认识若小姐吗?没印象。”
“您再想想看,当年,胡伯有没有去看过若梅英的戏?有没有献过花什么的?”
奶奶嗔怨:“你这孩子,胡瞎子比我还小着十来岁,若小姐红的那当儿,他大概还在娘胎里呢。”
这条线儿这么快就断了,小宛有些不死心:“胡伯是从小就瞎的吗?”
“那倒不是。听说是‘文革’中搞武斗弄瞎的。这个,你问赵自和会计,会更清楚些,听说她当年也是红卫兵小将。”奶奶说着,又上来摸孙女儿额头,“不烫啊,怎么脸色这么白?昨晚我听到你屋里整宿铃铛响,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手(2)
“奶奶耳朵倒好。”小宛强笑,笑到一半,忽然僵住,铃铛?什么铃铛?那只铃铛,她不是已经还给老爸了吗?
急奔回自己的房间,蚊帐顶,绿锈斑斓的,不正是那只洇血的铃铛?
铃?还是灵?!
小宛猛地将铃铛一把拉下,强忍住尖叫的冲动,冷汗一层层地渗出来。若梅英,她就在这屋子里,就在自己身旁。她在哪儿?
隔壁的留声机忽然无人自动,依依呀呀地唱起来:
“自执手临岐,空留下这场憔悴,想人生最苦别离。说话处少精神,睡卧处无颠倒,茶饭上不知滋味。似这般废寝忘食,折挫得一日瘦如一日……”
又是《倩女离魂》。小宛浑身寒毛竖起,对着空中喊起来:“你在哪儿?你出来!为什么跟着我?”
没有人回答她。
难怪《游园惊梦》的唱片会自动跑出来,难怪连小狗东东见了自己都不敢亲近,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原来,那只鬼始终跟着自己,甚至睡卧都在一处。
小宛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距离死亡这样近,连住地,都叫做“公主坟儿”。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简直要被这看不见的恐惧纠缠得疯了。为什么?为什么那女鬼要如此贴紧她,难为她?难道就因为她误开了她的衣箱?还是,自从披上那套离魂衣,她便上了她的身?
铃铛在手里攥得汗津津的,小宛坐下来,努力对自己说:镇定,镇定,这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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