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怕是瞧见太多不该看见的东西。
人的心思,眼睛是最藏不住的。
咚咚咚,心跳如鼓,目光灼灼,似是一股火焰熨烫他全身,现下他真有一种猫盯上耗子的紧张。
恍然间,一句句低沉的嗓音传入耳里。
“凤弟,我不是要强迫你,只这一件事,非得你亲口道出,日后万一出了事,我也好心无芥蒂地帮你一把。”甚至是名份……
“元大哥,请恕小弟实在不懂你的意思。你是聪明人,小弟亦大言不惭地自认不居于后,但人有百种心思,甚至成千成万,人心太过复杂、太纷乱,我不是神仙,没有一双火眼金睛,倘若元大哥不明说,就是花了一辈子,我也猜不出。”
当真要他说开吗?女孩家好面子,面薄心细,他也是好面子之人,由他亲手将这层面纱揭去,并非不愿,而是他怕……“他”会怨他……
“依你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我要说的是什么呢?”元照笑了笑,尽量教人看起来无害且真心。
从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要执拗起来,是比一头牛还难拉的回。张青凤无言地翻著白眼,嘴里咕哝几句,漫不经心地对上他的眸,见他不目转睛地笑著,眼底带著热切的期盼,索性也抛出一抹无力的笑。
“元大哥,我认了。是小弟愚昧,是小弟自恃甚高,不知人外有人、别有洞天……”
元照立刻打断他的话。“不需谦逊。你够聪明,凤弟。”
要不,怎会老令他气得咬牙、气得难以维持惯有的笑颜,气得经常忘了戴上面具、气得他七窍生烟却又挂念于心……有太多的气,可也有太多教他没法视而不见的地方,太多的太多,融合起来竟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打从见到张青凤的第一眼起,他便认为是个麻烦,一个挥之不去又棘手的麻烦……而今,他仍是个麻烦,却成了刻在心版上念念不忘的麻烦,教人浑然不觉,回过神来即一头栽落,倒入万丈深渊中。
是错觉吗?他怎觉“凤弟”二字听起来有些刺耳?张青凤抬手搔搔耳旁,一个不留心,似乎碰著了什么,接著感到自个儿的胸口一片火热,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就压在胸膛上。
“啊!烫、烫──”回过神,一股针扎般地刺痛袭入心坎,他惊得差点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