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项链不是绿宝石的,而且如此细长而白净的脖子达到了绝对完美的境地。
列夫转过头。在一个柳条桌上,他看到了两张画着同一个女人的墨笔画。在其中一张上,她戴着一顶与画布上同样的帽子。另一张,她没有戴帽。还有一幅令人叫绝的木炭画,描绘的是几乎裸体的英国女诗人,手里的一块布挡住了腹部下方。
这是一次飞跃,一个模模糊糊的梦境。
列夫久久地注视着这张木炭画,然后又看看那两张墨笔画,看看画布。他失去了任何感觉。一丝遗憾,一个巨大的空洞像一根空心管子从他身体这边穿到那边。
然而没有勾起他丝毫作画的欲望。
他还是跪到地上,把一支细笔浸到一个装松节油的桶里。他找回了动作的感觉。他把笔尖落到一块靠着画架底部的小画布上,开始根据他的记忆勾画罗通德咖啡馆的年轻姑娘:并拢的膝盖、往后缩进的双脚、放在大腿上的一只手和摆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她盯视着远方的一个点,如同在极目远望某个广阔的地方。但这不是她。她什么也不是,她谁也不是。
〃列夫!〃
他转过身。德多支撑着一个肘正在看他。
〃我从来没见过你跪着画画。〃
科罗韦纳立即站起来。画笔掉到他的脚下。
〃为什么跪着?〃
德多用温柔而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他的红围巾在列夫看来好像一条血的项链。列夫弯腰捡起画笔,把它泡在一个平底大口水杯里,然后说:
〃我不会画画了。〃
莫迪格利亚尼铁青着脸。
〃我的梦想不是画图,而是雕塑。可我肺部的病不允许我干。你的肺到哪儿去了?〃
科罗韦纳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你的肺到哪儿去了?〃德多喊叫起来。
怒火使他的脸涨得通红。
〃你的胳臂断了?扭伤了?你的手出了什么问题?〃
〃脑袋出了问题。〃列夫回答。
〃有血栓?人家凿穿了你的脑袋?〃
意大利人的嗓音在天棚底下隆隆作响。他早已站了起来,边说边挥舞胳膊。列夫知道他触到了德多内心的创伤和他的荣誉感:创伤就是雕塑;荣誉感就是看到他的朋友同他一样成了残废而愤愤不平,他自己为此而放弃了雕琢石头。
〃我的脑袋成了一个战场。〃列夫说。
德多躺到床上。两个人长时间默默无言,德多凝视着天棚,列夫面对自己空虚的心灵。最后莫迪格利亚尼说:
〃通常,当我画画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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