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它们,轻轻地抚摸它们。谁也无权进入这间屋子,只有在这儿他才有安定感——好比从前他的手在黑大衣左边口袋的旧皱格中寻找到一种安慰一样。
穆娜待在楼下酒吧间,她是整个这个娱乐场所的总管。是她雇来了曾经是美国远征军复员中士的黑人钢琴家,现在他成为〃卡梅莱翁〃芭蕾舞团团长。蒙帕尔纳斯就在他左手弹出的节奏下跳着狐步舞,他用另一只手打拍子,用食指指挥他那些吹铜管的美国同胞。人们在盖有拱顶的厅里跳舞。擅长跳舞的基基裸露着大腿在那里又喊又唱,她立即就占据优势,把所有人都带动起来齐唱同舞,喧嚣声一直要延续到黎明。她只在喝醉的时候才唱歌,她的女友泰蕾兹·特雷兹用很大的嗓门提示给她必然会忘记的歌词。自从列夫很久前在蒙帕尔纳斯火车站的一条长凳上遇见她那天以来,她已经变成瓦万街的画家们最喜欢的模特。所有人的画上都有她躺着的身影。这些画开始被众人所熟悉,基基变成了大红人。
每天晚上,她带着朋友们来到这儿,眉毛涂成当天所穿裙子的颜色,他们是画家或雕塑家、人体模特、普瓦莱公司或杜塞公司的服装模特。他们光脚从人行道上走来,穿着奇装异服,化妆得十分惹人注目。其中一个人打扮成牛仔模样,另一个是真正的印度人。他们大声喧哗,不时爆发出笑声,反复举办各种类型的晚会,进行挑逗、游戏,昏天黑地地鬼混一夜以后扬长而去。他们把全世界的艺术家都召唤到他们这儿,画家、作家、诗人们不加思索地痛快响应。德国人回来了。美国人来到〃丁香园〃,斯坎的纳维亚人涌向热特吕德·斯坦的娱乐世界,俄国人隐蔽在出租车的方向盘后面。人体画美术学校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咖啡馆一批接一批开张。舞厅又振兴起来。人们踏破了比利耶工厂的门坎,它战时生产军装,现在重新恢复欢庆娱乐活动的业务。人们在画室、在私人旅馆的大理石平台上跳舞,男人们化装成小丑、滑稽人、军官、驯兽人、女人,而妇女则装扮成母狼、上流社会的夫人、希腊或罗马女神、法国放荡女子。画家们制作令人叹赏不绝的布景构成晚会的背景,在这些夜晚,人们尽情叫喊。纵酒狂饮、兴高采烈,感受生活的美好,甚至再生的乐趣。
第十节
有旧知,有新雨。人人脸上更加容光焕发,女人不再戴假首饰,男人穿着讲究,戴着活硬领。人们不再喝牛奶咖啡,以波尔多一弗利普酒或美国烈酒取而代之,让人喝后醉意浓浓。昔日的富豪同今日的新贵走到了一起。巴洛、比加蒂、雪铁龙轿车在酒吧门前等待着狂欢节之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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