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晖骇异地说。
“不是吗?看,我只及你的肩膊。”
“大嫂,你知道我就快大学毕业了。”
“时间过得太快,难以置情。我之所以笑你,是你的语气忽然老成起来,这可以解释,可是,我呢,我多么愚蠢,竟没有注意到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大嫂,我寄宿,难得回家一次。回到家,亦不一定见到你,甚而不一定见到人,二哥二嫂很少在家。”
耀晖忽然笑起来,现出了他那两排乳白色的贝齿,很好看。
我赫然发现他笑起来,那么地像他大哥。
那个笑容,我无法忘记,就在某一年某一月某一个明媚的下午,信晖带着我到广州的爱群酒店吃下午茶,他就是这样子对着我露齿而笑。
当年轻时,我自觉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耀晖说:
“以前大伙儿往在一起,初来香港时,我们不是塞在一层唐楼内吗?老觉得侄儿侄女们吵嚷不休,难得清静,如今是清静了,却很想念他们,恨不得孩子们都环绕到身边来吵个痛快。”
我还是沉醉在回忆当中,金信晖也曾对我说过类同的话,他说:
“咏琴在身边真是吵个没完没了,可是,要我们只生她这么一个,我可又不肯,心如,我们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地生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
“大嫂,你也觉得好笑是吗?”
“嗯!”我才自迷糊之中回醒过来,慌忙应:“是的,是的。”
“大嫂,我看健如说的话,你应该细味。”
“什么话?”
“她说你是个幸福人,的确你有你的魅力,因而人人都宠你。她这么说当然地包括大哥在内。”
我愕然,没想到耀晖会对我说这些话。
“健如仍有一点不甘不忿,因而仍存着妒忌心罢了。”
耀晖忽然答:
“多希望我能快些到二十八岁。”
“为什么呢?”
“到了二十八岁,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有些事很想做,现在却不能做。”
说这话时,耀晖握紧拳头,很蠢蠢欲动的一副猴急模样,又逗得我笑了。
“对的。”我说,“到你二十八岁,就能自立了,老爷的遗嘱是这样写的。”
“不明白为什么偏我一人要等到二十八岁才可以给予独立自立权。连二哥部没有这个规定。”
“我倒是明白的,你大哥曾经对我说过,老爷认为他百年归老之际,奶奶的年纪也已相当了,不能处处关顾指点你,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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