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根本不是你,像是没有的一个人。”
翟济深深表同意。
“我看不见自己,”他接受她的评语:“你说的没错,没有画里那个人,我画得像是魂魄对着镜子画自己的模样,怎么也找不到中镜影相。只有凭揣测乱涂了。”
虽他企图深入刻划出自我,可惜他自己看不见,从来也做不到。只是他以为是的那个人,矫饰,自我炫耀。侥幸他成功了,可无能笨拙的一面仍旧一成不变地如顽石般贮蓄于体内,原本的他不曾藉时光、成就或世故有所不同。
对于当年的周佳妤,翟济深不能说没有任何冀望,他知道对自己宽慰根本是自我安慰;他的辩解是差那么多的小女孩,他不可能一头裁入妄想里,企盼任何方式的结果。其时还自以为至多只是避在一旁不让人觉着地欣赏女孩的青春焕丽。可是当然不是那么回事,他骗不了自己。
翟济深现在晓得他不是没做错,他不是单纯仅为稚嫩与春情吸引,他并非不愿侵犯她。所发生过的事情,绝非他设想的出于对她的照护才延生,才擦枪走火,以一个怀着憧憬成人的立场,是求之不得的。当然她是有自尊的,之后她就消失了,他再有意寻她也不可得。当然他难忍骤失,眷恋回味不舍,但再也找不着,于是就过去了。
即使他最迷惘的那一刻,他也说服不了自己,他知道不是那回事,当时根本就可感觉到。他对自己安慰:
“不用想任何方式的弥补或补偿,我没做错事。”
残酷的事实是,他一个成年人躲在一旁,毫无罪咎,毫无所知地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
而无知又单纯的小女孩却无故得承担所有他们间的一度情孽。
翟济深对于这段过去恋情的检视,到上了年纪的此刻再回顾,采取的角度已可以不那么自我中心。可以从他自以为包容的角度着想,可以从女孩子当时的感受来体会,也可以说他已更能感受作为男人底自私。可是竟管想法较宽容,在思虑上他采取的方式或者说守势仍丝毫未变。
他所顾忌和忌讳的仍然是向来的避忌,他似乎从来都能让事情自动滑开,不会紧缠住他。他不是不愿承担起责任,只是责任没落在他身上。反过来说,他似乎是被动地不愿正视问题。后果、衍生的责任,都是对方事情。对方愿意承担责任、后果,那是对方的意思,他可照旧得维护好自己,不愿陷入陷阱。他旁观、体恤甚至同情,他会让自己觉得他道德上有亏,是出于他个人愿意从这个角度来责难自己。但外在事体上他还是防护得好好的,仍然是一度情缘的男子,对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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