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信任,一点点心许,尽可以将一腔心血交付,至死方休。
毕竟,这是一个凭着胸襟气度立身处世的时代。
再没有一个时代有着这样海阔天空般的从容。
这也是史书中那个独一无二的盛世中华所存在的缘由。
这一日,欢宴至深夜。
皇帝单独召见了宁国公,说了些什么,没人知晓。即使是后世的史书上,也未曾留下片言只语。
缓步踱出皇城,润之深吸一口凉凉的夜风,心怀不由一畅。
恍然间觉得,这般的星夜似曾相识,这般的宁静也似曾相识。
西疆之事当然不是到此为止,许多劳心之事尚在后头。莫说对这三十四族既要一视同仁,又要分出个亲密间疏来已是不易,就是那说来轻巧的“移民”、“互市”之策,当真实行起来,只怕一二十年内也未必能见成效。
只是,这些事,已不是非自己去做不可的了。华朝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华朝,真正的盛世王朝,不会也不能倚仗于任何一人。况且,功高震主,权深扰政,再留于朝中,不仅没什么意义,只怕还是弊大于利了。此番的再度涉政已是扰乱了朝中的正常秩序,莫说让百官无所适从,就是君王亦不知如何自处。如今西疆战事既了,自己的存在,就已成了朝中最大的弊端。
记得卓沉鹰曾说过,诸事利弊,并非当时能够正确判断。如今想来,倒是让他说中了。只是不知那即将在西疆施行的“移民”、“互市”之策,百千年后,是否亦有弊端?
不经意间抬眼,恰见一挘鼓鹊纳碛埃笾苏Φ溃骸胺蛉嗽醯乩戳耍俊?br />
李华含笑微嗔道:“怎么?为妻的就不能来接一回自家夫君?”
润之失笑道:“岂敢!”
李华笑着为润之掸了掸衣衫,取过披风来,口中道:“文秀文佩皆出嫁了,没了文佩随时提醒着,你也疏忽了许多。”
润之这才觉出一丝寒意来,接披风披了,微微一笑:“二妹也随江峰来了,过一会完了宴,想必还会回府一叙,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李华一笑点头,招过轿来。待得润之上了轿,这位华朝第一美人笑容微敛,芙蓉般的玉面上,终于闪过了一挘扳辍?br />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自己的发尚是乌黑漆亮,润之的发,却有几缕白了呢。
世人只会津津有味地说着徐相爷如何如何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大败西狄,或是徐润之如何如何杀弟立兄、嫁妹和亲,却不知这一代名相,竟然也心血用尽,未老头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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