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已经
微秃。眼睛是碧蓝的,鼻子长得笔直。他一见到我,下巴就耷拉下来。
我该走了。“谢谢,”我对床上那位说,口气虽然冷淡,但仍彬彬有礼,“感
谢您的大力支持。”
在我向门口走去时,他的脸上真的露出了笑容,那两个人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好让出路来,只听见床上那个人嚷道:“嘿,干吗干这种晦气工作呀?我本以为只
有身体发胖,穿着邋遢的家庭妇女才干这种事儿呢。”
“哦,”我回答说,尽可能不失体面,也不想向他解释我在公司里的实际职务
嗯,我的职位比这高得多,“人总得吃饭啊,再说,如今拿个学士学位又能找
到什么好活儿呢?”
走出大门后我望了望那份答卷。在强烈的太阳光下面,我对他的提问所作的记
录几乎无法辨认,只见纸上一团灰蒙蒙的笔迹而已。
7
严格地说,我的调研还有一份半没有完成,不过我手头上的材料已经足够写出
必需的报告,并对问卷作出修改来了。除此以外,我还想在同彼得见面之前洗个澡
换身衣服,我本来没料到采访会花这么长的时间。
我回到住所,把问卷朝床上一扔。然后到处寻找恩斯丽,她不在家。我拿了毛
巾、香皂、牙刷和牙膏,穿上浴衣走下楼去。我们这套房间没有浴室,这也是租金
便宜的原因之一。也许浴室是房子造好以后才加上去的,造房子的人或者认为佣人
根本不需要浴室。反正我们洗澡得去二楼,有时候这就很不方便。恩斯雨洗过澡后
澡盆上总留着一圈肥皂污渍,楼下房东太太认为这简直是玷污了她这个圣洁的殿堂。
她总是把除臭剂、清洗液、刷子和海绵放在醒目的地方,但这对恩斯丽丝毫不起作
用,倒是我觉得有些不安。有时候,等恩斯丽洗澡后,我就下楼去把澡盆擦洗干净。
我本想在澡盆里泡一会儿,可是我刚刚把下午满身的灰尘和公共汽车上的油烟
冲洗干净,就听到房东太太在门外窸窸窸窸地清喉咙。这是说她想要进来,她是从
来不敲门开口问一声的。我只好赶紧起来,上楼后穿好衣服,喝了一杯咖啡便出门
到彼得那里去。下楼梯时,只觉得沿墙挂着的老式银版拍摄的旧照片上那些祖先正
盯着我看,他们穿着便领子服装,瞪着黯淡无光的眼睛,嘴巴冷冷地紧闭着。
我们常常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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