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又丝毫不懂为人处世的我如此莽撞地上门叨扰,其实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我站在那里,在心中读秒,想着数到200就离开。
在我数到159时,眼前的门开了。
初冬的风呼啸着,山上比市里还要冷上几度。
木门“吱嘎”一声,我先看到的是被风卷到我面前的烟灰。
我抬起头,怔了一下,他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很瘦,很高,很白,胡子拉碴地叼着烟。
他的头发很黑,但乱而且长,长得即便额前的碎发已经被风吹起来,但还是可以确定等风停了,他的眼睛就会被遮住。
他穿着灰色的毛衣开衫,里面是件白色T恤,风一吹让他看起来像是摇摇欲坠的病人。
周老师长得不错,但……挺邋遢的。
“您好,”我赶紧开口,“请问是周老师家吗?”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双手抓着毛衣开衫的衣襟裹住了自己:“有事?”
“周老师您好,我叫白未,”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您还记得白德诚吗?他是我父亲,我代他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