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
不过,组长也说:“打出租的话不报。”
好吧,理解。
我从公司出来,先是坐地铁,再坐公交,最后又步行了二十来分钟才到了他住的地方。
那天很冷,寒潮预警,我穿着深咖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是高领黑毛衣,走路的这二十分钟冻得我鼻涕横流,把毛衣的领子都立起来了,鼻尖缩进去,但保住了鼻尖,差点儿冻掉了耳朵。
也不知道怎么今年冷得这么早。
周含章住的地方就这么一户人家,我听组长说这块山头其实是他们周家祖传下来的,前些年周含章急需用钱,想卖掉这里,但这地方没人买,他只能卖了市里的房子自己搬到这儿了。
35岁,单身,独居,性格孤僻怪异。
这些是我们编辑部其他认识他的编辑给他贴的标签。
我一直不喜欢给人贴标签,因为我始终觉得人是不能被简单定义的,而且每个人对其他人的了解也很片面,擅自用标签去定义一个人,不太合适。
所以当我站在周含章家门口的时候,是有些期待的。
我期待自己看到另一面的他,孤僻怪异但也有自己柔情善感的一面,因为我觉得我曾经见识过。
十几岁的时候看他的书,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跟他打起交道,我爸口中的周含章只是个话少克制的人,我从他书中读到的却不止于此。
迄今为止他出版过三本书,我追溯了一下,三本书分别签给了不同的出版社,我看过的那本《野渡》是很早期的版本,后来再版,据说卖了电影版权,只不过迟迟没有拍摄。
他应该是有赚到钱的。
我当时是这么觉得的。
敲响他门时,我想起他在《野渡》里写一户人家,儿子出息后把父母接到了城里,春节一大家子的人回来,老人站在门口扣响了那扇旧门。
“像是在跟沉睡的老屋打招呼。老屋不是老屋,是旧友,是渡自己的船。”
我跟这位周老师算不算旧友?
毕竟十几岁的时候我就读过他的书。
我敲了三声,然后局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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