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和程朗正聊着,只听见慧一叫道:「两位施主,可以用饭了。」
正午的日头终於驱散了山间的寒意,和风徐徐拂起了慧一和尚月白的僧衣,圆润的光头顶着阳光缓步而来,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程朗心里其实十分好奇钟毓和云霁究竟是怎麽认识的,还有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慧一和尚又是哪里来的。
云家一屋子都是读书人,又不是武将,叛军又为何要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妇孺如此赶尽杀绝。
边塞再说是路途遥远消息不通,但如此翻天覆地的大事也不该一点风声都没有。所有的事情疑点重重,处处古怪。
钟毓肯定知道些什麽,但偏偏他不肯说,慧一和尚更不会主动开口了。这两人对云霁先有救命之恩,後有安葬之义,人家既然不愿意讲,程朗也不能不识好歹地一直追问下去。
天气晴好,慧一和尚很不见外地就把饭桌摆在了云霁当初住过的那个院子里,大树下面搭了个遮艳的草庐,颇有野趣。
这棵树一半焦黑枯死,一半生机盎然,看得出是被雷电击中过。树上鸟鸣啁啾,还有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来蹲在慧一的脚边,地上有一盘早就备好的果仁。
慧一和尚居然还给准备了酒杯,也没落下自己,三人乾了一杯程朗带上山来的秋月白,才开始吃饭。程朗愈发觉得慧一不是个正经和尚。
虽然程朗觉得慧一不是个正经和尚,但不得不承认人家是个厨艺相当不错的和尚,素斋都能做出花样来,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慧一指着其中一道油焖山笋有几分感慨地说,「这笋是江南的做法,云小友一直很喜欢。後来他不在了,贫僧倒是许久都不曾做过这道菜了。」
程朗闻言不禁转过头看着慧一,这和尚浓眉大眼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来年纪,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大师今年贵庚?」
慧一道:「山中无岁月,贫僧早已不记得了。」
程朗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这话茬,难道真是个老妖精?
老妖精慧一笑而不语。
钟毓饮酒向来话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自斟自饮。
慧一不仅厨艺好,酒量也好,三人不知不觉竟喝光了一坛酒,其中大半是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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