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地躺着。祖母却慌坏了,以为家里出了严重事件。她到房里来,一再劝我要温和忍耐,几乎在祈求我不要跟母亲吵嘴。我又平空增添一层烦恼。这家实在不是我呆的地方,它教坏了我,又来指责我。这家已成了我精神上的牢房。只有到外地去,到任何别的地方去,我才能按自己的意愿改造自己。叔婶们也来了,他们只知道责备我态度不好,没有人能看到这当中有无私的爱。他们的劝告枯燥无味,没有一句能解除我心头的烦闷、更没有给我指出一条正确的路。
母亲唠唠叨叨还在骂,打从我“落取”之后,她就对我不满,怪我没出息。我极力把耳朵掩盖起来,免得听懂她的话,我知道自己有错,可这样骂个不休,我就是想改也改不下去。我多么希望能过一种友爱、平等、和睦的家庭生活。母亲总不能合作,弟弟又不买我的账。我受了刺激就盲目地恨母亲、恨弟弟、也恨自己。我成了恨透一切的罪人。在恨的当中,我又有极大的爱,我的粗暴行为正是为了爱的目的。母亲又怎么能理解?我曾想早一点出来工作,分担父母的忧愁,我担心父母的身体会一天天衰弱下去,等不到我孝敬他们的时候。也许做父母的总希望子女比他们强,有出息。一旦发现子女具有他们的劣根性,心里就不高兴,还因为深知这些弱点的为害,而要加紧铲除,但很不得法。做子女的看到父母这样也不痛快,认为自己的缺点是受父母的影响,怪父母的不明智。我知道父母的爱是真挚和热烈的,就是打骂也是为了爱。可子女的看法也是正确的,却为父母所不理解,唯一妥协的办法,只有忍受、忍受所有无理的爱。
父亲知道我“落取”,特地赶回家来。他不常回来,每次在家总象做客一般。平时,我很少向他谈及个人的学习生活和心里的烦恼。这次他主动找我谈心。他说“大鸣大放”时,叔叔曾到学校找我的班主任,了解我在学校的表现。可是当时我就是不听他们的劝告。父亲列举不少例子说明凡事应谨慎小心,以免招惹是非。照他的说法,做人只能委屈求全,迎合别人的心意,不管真理事实,谁是谁非。我感到精神上抑郁得要哭出来。父亲从来不说一句人是虚伪狡猾的。他总是要我勤勤恳恳,服从领导。其实正是“服从领导”才导至“鸣放”的事发生。我心里难受极了,为了尊重他的好意,我只好带着苦笑呆坐着,默默地忍受,就跟他是拿鞭子在抽我一样。
我知道父辈们的一言一行都在瞻前顾后,他们总想通过安分守纪,忠厚老实去博取别人的欢心。为了能相安无事生存下去,免遭攻击,不惜以胆小为资本去获取别人的同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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