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他们最怕触犯有权者,怕有权者发怒,从来不敢对无理表示抗议,更不敢为真理去撕杀。他们对我的“落取”不敢说句公道话,不敢表示抗争。在他们眼里,当权者永远是对的,即使他如何暴戾恣睢,也只有忍受服从。父辈们不敢得罪别人,也害怕别人得罪自己。受到欺压,先要“自责”,再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企图安慰自己的怯懦,为意志薄弱开辟道路。其实现实中许多时候善恶报应是颠倒了黑白的。也许父辈们只能当奴隶、不能做主人。离开了有权者会急促不安。尤如长期被樊禁的鸟儿,失去觅食的机能,只有靠主人恩赐的一点食物过活。一旦放它到大自然中去,便左顾右盼,感到陌生和危险。唯有等待主人把它再次关进宠里,才又吱吱高叫,仿佛聪明无比。听到别人称赞几声“善良老实”,就心满意足,以为是最高的嘉奖。殊不知别人是多少带有几分看轻的意思呢!
看着父亲满脸的皱纹,我感到痛心。生在这样的家里,只能象他们一样软弱地偷生,忍受胆小怕事的奴隶教育,不情愿地接受他们的人生哲学。不能有丝毫的反抗,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从“爱”的招牌里出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只能将一个人推向一条昏庸无能的死胡同里去。父母的不明智,作儿女的只好受罪。我想,只有离开了他们,才能有所作为。一切好品德,好能力都是在独立生活中培养出来的。从我知道的许多有成就的人中,不少人从小失去父母,或离家出走,这绝不是偶然。脱离一种依赖,唯有挣扎和奋斗,老是长在父母的褓襟里会毫无锐志。我曾想过不顾一切地投入社会的斗争中,我首先考虑的不是个人安危,而是父母要为我不安,我就怎么也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只有被襟固在原地,让理想、斗志逐渐腐烂、消失,而后再来悲叹、悔恨。
父亲翻来复去还是那一套老实做人的学问,简直一再拿话刑罚我。不知他对我讲了多久,我唯有装成懊悔的样子,心里却在思考如何赶快结束这场干瘪的谈话,直到他走了,我才在心里可怜起他来。
父辈们希望我前途无量,这片好意我一定领情。可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