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便宜吧?”她显然对我们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我们租半地下室。”加贝老老实实地说。
“哦!”杜妈妈眼中难得的亮光一闪而过,扭脸对女儿说,“嘉嘉,完事了快点回家。”
“好的,我知道了。”思嘉乖乖地回答。
“有空到家里吃饭。”杜妈妈不冷不热地招呼我们。然后,车窗缓缓上移,那张脸徐徐消失。
我笑着冲车窗挥挥手。我知道,没空。不是我们没空,而是她没空;也不是她没空,而是她没那闲情。
6
幸好杜妈妈及时走了。
刚一踩到地下通道的楼梯,思嘉的额头便重重撞到头顶的楼板,“咚——”的一声闷响。
我和加贝急忙冲上前,万幸,只是破皮,没有出血或鼓包。
“入口矮,以后进来记得弯腰。”大妈扭过头,淡淡叮嘱。
思嘉揉揉脑袋,冲我们苦笑。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此时,她肯定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尽管只是地上地下,却有天壤之别。光线突然昏暗下来,高矮不一的水泥台阶令前面带路的大妈几次差点踩空。
空气不好,味道很重。朦胧的光束中,密密麻麻的灰尘虫卵般漂游。加贝有些过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接触过地下室,没想到北京的地下室,竟然别有洞天。尽管阳光吝啬,空气污浊,但“生活”在这里依然热火朝天地持续着。狭窄昏暗的走道两旁堆着发霉的大白菜、干枯的大葱。头顶吊着女人的胸罩、男女内裤以及分辨不出性别的秋衣秋裤。由于经年拉扯,裤腿变形得厉害,夸张地从上往下吊着,踩高跷一般。地下室里静得令人窒息,房门紧闭,几乎每个房门处都摆着一个简易锅灶与煤气罐。因为空气不流通,煤气味、油烟味、洗衣粉味、厕所味、消毒水味、剩菜剩饭味、香水味、空气清新剂味……各种味道汇聚于此,琳琅满目,蔚为大观。
我们抽着鼻子,随大妈站到一扇斑驳的木门前。摸出一大串钥匙,大妈皱着眉头一个个试,好半天,门终于“吱”一声被推开了。
房间不算小,近二十平方米。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辨不清本色的塑料简易衣柜便是全部家当。窗户是细细一抹,恰好看得到路面人的脚。尽管有微弱的阳光,但依然需要开灯。北京风沙大,路面上的灰尘恰好透过那抹窗户洒进来,窗台积满厚厚尘土,它成了一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