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这位置是反转的。
冯刚还在暗中爱慕丽丽,作为白脸的兄弟,他已经可以很从容地面对她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几乎彻底死了心,安心做她的小老弟,丽丽也总在别人面前时常对他表现出姐弟情深的一幕。
球子在伤好后去了不远的铁路一中,找到了那天在溜冰场认识的沙小红,还领她到东大营玩了几回,但他们几个谁也没敢真动她,因为她爸爸竟然是三角线最著名的沙老五——一个在整个城市里都非常出名的打手儿,有钱有势的宰牛个体户。
冯刚又重新开始了他的快乐流氓生活,威望和自信再次改变了他,他不再没深没浅地与人疯闹,反而像个小老大似的举止沉稳、表情严肃,说起话来也变得矜持而有分量。简言之,他已快速成长并登上了自己人生的又一座小山包。
出于信任和习惯,他还是主要和柴宏、球子他们玩在一起,出没于各种游乐场所,依然时常打架,尽管其中也不乏惊心动魄,但和普通混子并无两样。如果把人的一生大部分时段单拿出来,都难免显得平淡而缺乏跳跃性的发展,像一篇篇小学生写的蹩脚流水日记,差不多的几点、几线、几件事儿,每天都有可预见的活动轨迹。但往往一次突如其来的事情就会引发连锁反应,颠覆所有结果,使之曲折迭荡而充满戏剧性。就像日记突然写下:今天,我被火车撞了……那后面隐藏了许许多多可能的变故。所以几千年来,无论那些文人作家怎么折腾,还是有永不枯竭的传奇不断上演。
东大营里的故事也不例外。没过多久,白脸被警察抓走了。
《东北偏东》 第十章(1)
老冯家的地窖静得一片死寂,冯刚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那是一种极可怕的寂静,可怕到时常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这感觉很像他以前在劳教所里蹲过的小号,只要把灯关掉,就几乎完全一样了,但小号里也没静到像现在这样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种寂静还有另外一个可怕之处,那就是让声音变得比寂静更吓人。地窖里不冷,但每天他爸爸都会在回来时烧上一会儿土暖气,每到那时,热水流动的声音和蒸气敲击水管的气锤声就会被放大好多倍,于空旷中震荡得人头皮发麻,尤其是后者,每一下都似乎是在耳膜前发生的一次剧烈爆炸。同样令他无法忍受的还有光线,昏黄的灯光投射到被年代和潮气浸淫得秽暗的青砖上,产生一种丑陋嶙峋的色泽。在这样一个四壁、天花板、地面浑然一体,全部是用青砖砌就的地窖里,看得久了就仿佛所有的丑陋、所有的墙都压了过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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