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认错。再无话,也意兴阑珊,只得不欢而散。
临出门时,恰是急雨骤至,她没有带伞。我拐弯抹角地提议送她回去,她爽快地答应,行。她就在我猜测的那所学校,临近城郊的地铁尽头。小时候大人总说,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就得去那里读大学。我们也总以为,在清北和常春藤里挑定一所就读,才最令人发愁。高考前夕都已各自重新许愿,我的愿望是上那所学校也很好。
听她口音像本地人,相隔十年,她是不是也听着一样的话长大?以后,我会不会也向自己的孩子说有关那所学校的咒语?那个永远不会降临的孩子,它还没有性别,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一发现它将靠近的预兆,我就草木皆兵,收拾铺盖想要逃离;确认它不可能存在,我反能自在地畅想“如果它在”的境况。她像女儿。
我第一次在雨里的大学与人执伞漫步。好在那天穿得休闲,手提包留在车上,也许还能混进学生里,只是长得有些着急。我四处找寻和我一样用发胶糊住发型的男生,但一个也没有找到。她一路挽着我的手臂,我感到她的心情在缠绵的雨帘里回复,又能调戏我问,你在怕什么?她的直球总能一击撞破我故布疑阵的迂曲,锥锥刺骨。分别时,她盈盈笑着向我道别,我以为这次不用哄了,毫不上心地把伞留在她处,未曾想,我们却因此散了,散在貌似永无止境也一望无际的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