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好似感觉不到自己丢人一般,把幼年的经历挨个说了一遍,听得那些年纪稍长的官员动了恻隐之心,头脑一热当即表示以后奏折由内阁整理之后再呈上来。
于是乎,谢谙总算得以从那如海如潮的奏折中脱身。
得了空闲的谢谙换了便服,避开宫人暗卫,独自一人前往明镜司。
明镜司的禁制并未更换,谢谙持着之前的令牌顺利地走了进去,直奔大牢方向。
泰安帝一身素衣,静静地坐在干净的茅草上,手边摆着一个满是裂痕的碗,碗里盛着清水,清楚地倒映着他此时的模样。
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结痂,眼角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原本深邃的眸子好似被覆上一层薄纱,黯淡无光。
石壁上的烛火轻轻一跳,连带着满室的光辉都跟着不安起来。
泰安帝猛地抬起头,看着缓缓走近的谢谙,眸里泛起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他收回目光,眼睫低垂,淡淡道:“来了?”
谢谙慢慢走到泰安帝的那间牢房前,站稳脚步,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方才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都么?”
泰安帝扯了扯唇角:“恭喜。”
“就这?”谢谙嗤笑一声。
泰安帝顿了顿,抬头看了眼谢谙,自嘲道:“自古成王败寇,我都认了。”
“你认什么了?”谢谙闻言,目眦尽裂,怒道,“是认十六年前与顾行止合谋杀害隆庆帝夺取皇位,还是后来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开始对付顾行止?你一边依靠他,一边却又忌惮他。”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你不惜让玄虎营那三万多的将士永眠地底,不惜与外邦勾结设计残害忠良,更甚的是你还杀害了我四叔!他一生耿直待人,因你的贪婪却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还有我阿娘。”说到这,谢谙眼圈一红,喉咙堵得生疼。他双手紧握成拳,恶狠狠地盯着泰安帝,喉结艰难鼓动着,哑声道:“她一直在等你来接她,一直等,一直等。可直到死你都没有来!”
泰安帝闻言,瞳孔骤缩,惊诧地对上谢谙那如同淬毒的利剑上闪烁出寒光的眸子,唇瓣微微抖动着。
“爹。”谢谙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抹眼角,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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