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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笑得合不拢嘴,推搡那小雁春,“还不谢过官人?”
小雁春伏地拜下,班主又道:“官人今儿下榻何处,稍晚等闺女卸了妆,这便给您送过去。”
银货交易,仿佛那小旦并不是个有感情的人,就只一桩明码标价的生意。在座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该,世道若此,遑论多少人前仆后继,自降身价儿也愿会会赵晋这般人物。
连柔儿也没露出什么诧异的表情,此时她两手交握坐在旁边的椅上沉默着,在苦恼待会儿要怎么面对崔寻芳。
一星热乎乎的火苗在嗓子里燎燃,她尚没觉出不妥,以为是残存的酒热。
赵晋说了个地址,事一谈妥就起身告辞。今儿来这一趟,听戏喝茶原就不是主菜,最终不过就为着梳拢戏楼新蹿起来的艳角儿,再顺便,在茶水氤氲的热气儿里,成就几桩生意。外行人根本听不着他们谈铺子报价,推杯换盏的过程中,有些共识就已默契达成。
崔寻芳慢悠悠上楼,见众人拥簇着赵晋朝下走,笑着迎上道:“怎么,这么会儿就走?赵哥接着去哪儿,要是不好玩儿,我就不去了。”
旁有人笑道:“崔子越来越没出息,天还没黑就急色上了,赵哥给了你的人,难道还能反悔要回去?”
崔寻芳嘿嘿直笑,骂:“滚你的。”
赵晋站在阶上,伸手拍了拍崔寻芳的肩,“玩归玩,莫太过火。”
他这么一嘱咐,崔寻芳表情变了,“赵哥,那姑娘什么来头?”雪月跟他的时候,可没见赵晋这么嘱咐。
赵晋没吭声,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
崔寻芳站在阶前目送众人走远方踅身往回走。
他两个伴当还侯在包间门外,见他来,低声道:“四爷,那姑娘里头候着呢。”
崔寻芳搓搓手,含笑推开了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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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别过众人,立在后巷口等马车来接。平素福喜机灵,甚少有这种车马迟来要他等候的时候。
辘辘轮声传来,福喜神色有异,吩咐车夫先停下,奔过来禀道:“爷,陈姑娘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