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住一个人,连灵魂都不允许离开。她不爱谈论别人的隐私,尤其是五条悟这种人的,但总有那么几次例外,尤其是在那样一幢牢笼似的豪宅里。这里面的人都擅长视而不见和充耳不闻,她当然得和别的活人说点什么。
“她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呢?”老板有一天好奇地问筱原市。
筱原市沉吟片刻,曾经能够轻率地说出‘脆弱的金丝雀’这样的话,现在却不行,“大概……”她想起了很多发生在那栋房子里的事情,想起五条律子总是独自坐房间里,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她暗淡的身体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就一直这么坐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长发犹如圣母般垂落在脸侧,风吹进来,才会在她面孔上抚起微弱的涟漪,“……像海一样。”
“海?”
“能够一声不吭地吞掉所有不属于海洋的东西。”
老板成为了最了解筱原市这份古怪的新工作的人,她们偶尔在一起喝酒,啤酒,清酒,洋酒,什么都能来点。筱原市又忍不住说起五条律子,说她也喝酒,只不过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单纯的喝,就像是饮用毒药一样痛快。
“有钱的女人看起来也快乐不到哪里去,”老板之前听完这么说。她自己是个挑不出什么特别地方的普通大婶,像所有的女人一样结婚生育,维持母亲留下的店铺。每日要发愁生计,如果生意没有平时那么好,她会有微弱的恐慌,担忧长此以往入不敷出。好在大多数时候她都不需要担忧,吃好喝好睡好,她还是很高兴,所以——“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住在那样豪华的宅子里的富家小姐会因为什么不快乐。”
“如果只是有钱,那还是快乐的。”筱原市摇了摇头,那栋房子里的不快乐和钱没有一分钱关系,当然,所有拥有世上绝大多数财富的人他们的痛苦从来都不是因为钱。她是不愿意去深究这种痛苦的源头的,因为这不关她这个外人的事情。
只不过,她不管,那栋房子里的不快乐也会不留痕迹地传染给她,就像是诅咒一样。
自己有多久没生过病了?望着老板憔悴的脸,筱原市若有所思地想,她已经忘了痛苦致使虚弱时的感受,现在她只会觉得虚弱是种负担。
“生病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老板因为连日的虚弱终于碰到了今天这样难得精神的时候,格外高兴,“不过也正是因为生病才觉得健康的珍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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