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的?」
「也不是我特意去打听的。我有个麻将搭子,住在里小剧场那边的弄堂里。我最近几次去他家,路过小剧场排练的地方,在窗外顺便看几眼,正好看到噜噜也在排练的人当中。开始我还不敢相信呢。哟,那个管他们排练的女人真凶呀!」徐祖亭绘声绘色地讲着,美珍眉间的愁云越来越浓。徐祖亭接着讲道:「可是她再凶,人家那些正式的演员都是老油条了,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只有噜噜一个人拼命地在卖命。这么冷的天满头大汗。他自己要‘作'自己,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的呀。」
美珍惴惴不安地说:「也许是他和那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徐祖亭拍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烦躁地说:「别提那种事情!那种事情别人更没法知道了。要不是妈妈当时看不惯和他交往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让他早点结婚生小孩,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人呐,不结婚就是要出怪。」
美珍听他的话刺耳,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徐祖亭知道话说得过头,只好耐着性子说:「别为他担心啦!他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还能像个孩子一样整天靠你去为他操心吗?他也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他和那个人在一起不是过得也挺乐惠吗?我看你啊,别整天瞎操心别人啦,自己保养保养身体算啦。」
美英见美珍被他抢白一通,憋了一股子气,想上车后再和哥哥理论一番。但美珍阻止了美英。她不想在小辈和外甥女婿面前谈论徐秋华的事情。
车轮滚滚,雨声扑朔。车上的人渐渐沉入梦乡。见旁人没注意,美珍悄声对美英说:「我昨天梦见妈妈了。」
美英吃了一惊:「是吗?我也梦见了。」
美珍不安地说:「她对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穿着大襟的布衣服,站在两幢房子当中。」
「什么房子?乡下的老房子?」
「不是,是洋房。」
美珍的脸上更添几份不安:「她从来没有住过洋房呀?」
「我也觉得奇怪。」美英说,「我没听见她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她是想进去,但不能进去。你梦里妈妈说了什么吗?」
美珍忧虑地绞着棉外套的拉链,说:「我梦见她对我哭,说隔壁老头子很凶,老是骂她,和她吵。我看她穿着打扮像是还可以,但是脸上很悲苦。我梦里头就在想,隔壁戴家和金家都没有老头子,什么老头子会对她凶呢?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这是在做梦,然后就醒了。你说会不会是骨灰塔里葬在她旁边的恰好是个老头子,要欺负她?我记得她右边是爷爷奶奶和爸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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