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极度的苍白,令人心惊。她的身形不在光晕里,只能隐约看见清瘦的身条。穿着素白的孝服跪在那里,背挺得很直。
她显然是哭了很久,眼皮略有一些肿。抬起眼来,两道目光在半空那么一对,都是微微一怔。
她敛衽起身走过来,站在符止面前。略一打量他之后,福了福身:“这位想必就是符将军了。妾身谢氏,见过将军。”
她声音沙哑。行礼时低着头,一绺头发滑过雪白的脖颈,掩进孝服的领口。
符止怔了一怔,忙叫她起了。他三年前走的时候,符俊臣还尚未成亲,这三年间丝毫未听说京城的消息,这位谢氏是什么来历。他瞥了一眼安福,安福会意,忙笑着道:“谢夫人守了这许久,也该去歇阵子了,别哭坏了身子。快请这边来吧。朱菡——”
那名唤朱菡的丫鬟立刻走上前来,掺了她手臂。她晃了一晃,将半边身子倚着丫鬟,又挑眼望了一望符止,轻声道,“符将军,那么妾身告退了。”
“夫人不必多礼。”他也随着唤她夫人。待人出了灵堂,袅袅婷婷去得远了,才转回来皱着眉问安福,“这是俊臣的夫人?”
说实话,他这位表兄的名声是不怎么好的。以前斗鸡走狗的事情没少做,勾栏院里也是常客,以致官拜五品执金都搬令,婚事迟迟没有着落。门当户对的人家,哪个也不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如今正经娶上一位夫人,倒叫他有一些惊讶。
安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的。这两日府里的事,都是谢夫人操持的,人前人后打理得齐全,保全了老爷脸面。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符止这三年都不在京里,以致完全没听说过这位谢氏的奇闻。“……她原本许的沈氏,夫家是丞相府门下,本也是一桩好婚。但谁想两年前沈大人被牵进了明堂案——那是当时的一桩大案,牵扯了十几条人命。沈大人也在其中,谢夫人就这么年轻轻守了望门寡。”
符止为符俊臣续了一截白蜡,拜了拜,随着安福向外走。淡淡地道:“未过门就克死夫君,那许是她命太硬。”
“将军可别这么说!”安福不赞同,“谢夫人是个好人,就是福气太薄。沈大人一去,沈家留下的产业是她一手撑起来。现在做大了,每年宫里春会的料子,都是从她店里进。可就是这么个人,姻缘路走得磕磕绊绊。太常掌故卓偐卓大人,您可能听过他——卓大人是沈大人同乡,沈大人去后,时常照顾她店里生意。一来二去的,两个人都年轻,就这么好上了。可没两个月,卓大人也被人告发,卷进了明堂案,一并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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