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千重的东家,贵客上门,她亲迎自出来。那时候她抱了一匹茜素红绸,鬓边却别了一簇白花,格外引人注目。后来他知道那是给她亡夫沈佩之戴的孝。她的事,在京城里也算是一段谈资。他是渐渐才听说的,当时只是匆匆那么一眼,算是一场不太完善的初见。
第二次见她,却是在刚刚几天前。
他出京办差,路过城外雱山猎场——那一段山路极其凶险曲折,唯一的驿站在一道山崖上,再无他路。他在那里遇到了她的时候,她形色匆忙,从驿站取了些东西就离开了,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到京城之后,他才听说了符俊臣的死讯。再加之从前听过她和符俊臣之间的传闻,事情就显得疑雾重重起来——符俊臣的尸首被找到时,是四月初五。据传,找到的时候,符俊臣的尸首都已经开始腐坏了。
那么他的死,至少是在四月初一、初二的样子。
他在驿站见到谢长庭,是四月初四。
马车坠下山崖之后,她竟还在山上出现过。而不是传言中那个样子,她在符俊臣身边,握着他的手至死不愿放开。
“雱山的山崖不说百丈,八十丈也是有的。本王刚刚从那里回来,清楚得很。”他看着谢长庭,缓缓道,“倘若说,有人从那里摔下去还能活着,本王不相信。”
他这话说完,谢长庭有好一阵都是沉默。良久之后,她才叹息了一声,仿若是种认命。
“那您今天来,是打算怎样呢?”她轻声说。
简王摇了摇头。他生长在深宫里,是太后捧在手心上呵护的幼子,身子打小也不好,对人情世故便看得比较淡。这次恰好撞破了她这事,虽半是惊诧半是疑惑,却也是个冷眼旁观的态度。唯独是百思不能解,“为什么?”
她杀符俊臣,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她喃喃重复了一遍,神色渐渐归于平静。忽地笑了,“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简王方一怔,只听她道,“您是天潢贵胄,身份贵不可言。妾身倘若什么地方冒犯过您,那是妾身该死——可您扣下来这么个罪名,是什么意思呢?说起来,即便是要妾身的性命,也是您一句话的事。可您说我杀人,这当真是叫人含冤莫白了,妾身至死不能承认的。”
她突然翻脸不认账,简王反倒一下被呛住。待反应过来,不由胸中涌上一阵怒意——自己才方表露出一点不与她计较的意思,她变脸变得倒快。他将椅子一带,站起身来,正要说什么,忽而喉咙一哽,猛然咳嗽起来。
“王爷?”谢长庭忙上前两步,从桌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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