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做事情向来都是隐蔽的、晦涩的。他看不懂她的目的,却反倒有点身陷其中的两难。
这样想着难免有些惘然,慢慢垂下眼帘。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个望着窗外,一个盯着坐垫的缎面,相对沉默。马车在将军府前停了下来,他收回了思绪,才发现谢长庭不知什么时候调回了眼神,正征询地望着他。
他心头的气这会儿也消了,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能给她好脸色看。其实有点幼稚,一言不发地倾身抱起她,板着一张脸,但是动作到底是温柔的。
将军府的下人和门房迎出来,一见是这情形,立刻面面相觑。
他们将军可从没往家里带过人啊!这位是什么身份,大家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门房迎上来,一面偷眼打量一面笑:“将军回来了,您看是要我们准备点什么……”
“把澜月阁的客房收拾出来。找个手脚利索点儿的丫头,过去伺候着。再请个郎中过来。”
下人们忙应着做事去了。澜月阁很快收拾出来,床上的被褥都是刚刚铺上去的,还带着整齐的叠印。屋内的陈设说不上华贵,但是该有的都有了,简单干净,也算是赏心悦目。
谢长庭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一边儿的云丝衾被,那料子极好,又软又滑。她到底是有些好奇,“将军府上的铺盖都用这个吗?”她开绸庄的家里也用不上呢。
符止却摸不清她什么意思,只以为她嫌怠慢了。不冷不热道:“那也没办法。澜月阁是客房,用度已经是全府上下最好的。你不信上我屋里瞧瞧,倒还不如这个。”
她知道他误会了:“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又道,“在您府上已经很叨扰了,怎么还能去您屋里看呢。”
她说到最后声音渐轻,也有几分尴尬。他才意识到不妥当,让她住在他府上,本已是让人背后指点的事,再说什么让她到他屋里去,实在不庄重。他叹了一口,恰逢这时候门扇轻轻一响,一个白衣老郎中背着药箱走进来。
谢长庭这一年里特别多灾多难。好在也是有惊无险。手臂上伤痕累累,但大多是皮外伤。郎中对这个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拿伤药帮她涂了。由留了药,嘱咐她每天的用时用量。
安排毕了,合起药箱欲走。符止却踱过来,一摆手拦了,“给她看看膝盖。”
谢长庭的膝盖是在雱山时候伤的,那时候为了杀符俊臣,她不择手段。在雱山下熬了两天,自己做了简单的处理,被救上来的时候,创口已经不再流血。她不想节外生枝,便一直隐瞒了下来。到现在却成了个病根,那伤口留下的疤痕之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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