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得真,你嫁过去以后,自然明白。”
原来一日尘埃未定,大伙儿便一日不能放心。
我看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高嬷嬷,忍不住笑了:“都是些什么闲话?怎么我没听见过?”
大夫人眉尖跳了跳:“你这孩子,都说了是些无聊闲话,没听见过更好,还打听什么?”极美的一张脸上笑意盎然,我却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退开一步,才发现那个一直哭泣的人就在我的身后。
那是我的四姐姐慕容泠,大夫人的亲生女儿,所有见过她的人都相信世间美人无出其右。
“四姐姐,”我安慰她说,“我不过是嫁得远些,那也没什么。”
她慢慢抬头看我一眼,神情复杂,睫毛悠悠地扇下去,眼泪珍珠一般沁出来。哭得这么美,伤心也是真的,只可惜,不是在为我悲哀难过。
婶婶和姨娘们这时全围上来了,各自都有礼物,拉着我的手长吁短叹甚或泪眼迷离。这真是十二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我受宠若惊,无言以对。
当所有的人散去以后,我又回到了屋后的废园。在残垣颓壁、干枯的长草与廖落的蓝花间,我消磨了离家前最后一个下午,前尘往事缓缓飘回,令人悲喜不分。
我想起五岁那年送我来这里的叔叔,他走前最后一个晚上,坐在这片荒园里为我吹的曲子,对我所说的话。我记得他好看的脸,以及含忧带笑的神情。后来我在他怀里睡着,梦里闻到的都是草木干燥的清香。而醒来时我在床上,他已不见踪影。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然而十五岁以前的每个生日,我总能在废园的凉亭找到一份精美的礼物。当我抱着那些礼物又笑又叫雀跃飞奔时,我才知道他从来也不曾离我而去。
我想起在这座废园里第一次看见的二哥。我看见他的时候天空很蓝,碧绿的草丛里开着蜡烛火焰一般的野花,一个男孩儿坐在我常去的凉亭里看书,他的侧脸清秀至极,头发和眼睛黑得几乎要发出蓝光。我想要偷偷地溜走,但是他已经看见了我。他溜下亭子,分开长草,向我走来。
“你是阿湄吧,”他说,“我是你的二哥。”
我盯着他不说话。
那是我进慕容府的第三天。除了老夫人和大夫人,父亲没有带我见过别人。
他很好看,就像我见过的慕容府的人,可他说话的时候会微笑,微笑起来像阳光照进透明的水面,和我见过的慕容府的人都不一样。
那一年他十一岁,我五岁。我住的屋子从前是他的,废园也是。他在慕容府这个僻静的角落生活了八年。直到我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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