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我本来怜才之心已起,不愿你死在我的绝招之下。可惜一时好胜,终于忍不住出手,却自取其辱,自取其辱!”
“胜负尚未分出,道长何出此言?”
他摇头叹息,“绝招已为人所破,尚有面目再战么?”
转身欲行,忽又回身,“公子资质非凡,于剑术一道前途不可限量,五年以后将再无敌手。保重!”
我知道他要我保重,是要我尽早医治那三处剑伤。
那三剑快得旁人难以察觉,伤口却不浅。血流很急,只不过在黑衣上看不出血迹。
但我不能就此离开,我还没有演完我的角色。
父亲携我与那些上前祝贺的人应酬寒暄。将近半个时辰后我才脱身回到客栈,已近虚脱。
我的衣服已被血水染得尽湿,大量失血令我感到头晕目眩。
我自己要来热水,处理了伤口,换好衣衫。还未及收拾,已有人敲门。
我开门,看见父亲。
他漠然扫视屋中零乱,却只是说,“晚间的庆功宴你一起去。”
我哑然。
他明明已发现我受了伤,他明知我受了伤,但他一句也不曾问我伤势如何。他关心的只是这样的场合,我作为慕容源的弟弟如何可以不到场祝贺。他提醒我即使演完了大哥的角色,我依然需要演回我自己。
“我不会误事,”我说,“您放心。”
那晚我敬父亲,敬大哥,敬很多人酒。
我知道我的伤势不该喝酒,但是我想要醉。
可我是这样的不快乐,不快乐到竟然无法喝醉。
我应该很快乐吧,因为我听见那么多人赞扬我破掉万壑松涛的那一剑。
但即使我破尽天下所有的绝招,我也得不到自己父亲的欢心,不,谈什么欢心,是连关心都不曾有过。要我凭什么快乐?凭什么快乐?
那晚我没有喝醉,我开始发烧。
在三天的归程中,我一直在发烧。
我手脚冰冷,然而我的心和身体像有火在焚烧。
我不相信父亲看不出我的异样,除非他从不曾在意地看我,除非他刻意地忽略。
这一刻我才终于发现自己的可笑。
多么可笑,那个自欺欺人的应战者。他一度以为只要他可以一次次击败越来越强的对手,总有一天他会挣回自己的身份。他甚至隐约觉得战胜了松岩道长,就是这样一个扭转一生的契机。
然而他全盘皆错。
他战胜越多的人,他就越无法脱身。就像一把剑,它越是战无不胜,削铁如泥,它的主人越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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