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未来掌门人。知道是他,也许我还可以略为放心。
我沉吟良久,问:“他何时会来接你?”
“我会等他。”她干脆地说。
她声音里的坚定决绝令我觉得似曾相识,当我终于想起在何处听过时,我如受痛击。
十年前,在我离家的前一晚,她问我的问题我很久没有回答。那时她忽然熄灭了灯火,在黑暗中紧紧地拥抱我:
“你要记得,我会等你,直到我再也等不下去。”
她那时的语气就如今日一般。
我要她等了十年。
终于我回来,而她等的已不再是我。
也许就在一年前我重返故乡,发现她早已遣散家仆不知所踪,开始寻找她的那一刻,也许就在那一刻,她遇到了慕容安。
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们一步错过,从此无缘。
当夜我离开了那个村庄。我一路向北,深入群山。也许我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江南,避开她等待的人所来之处。
我清楚地知道我已永远失去了阿翎,这使我领略到什么才是万念成灰。
八岁时第一次见她,她是母亲收养的孤儿。从此她是我的小妹,我知道我要照顾她爱护她,我是她可以倚靠的大哥。
十六岁时那个黄昏,当我坐在紫藤架下吹箫,乍见她衣袂翩然自迷蒙的暮色里来——那时心上莫名一窒,乍断的箫声。
就在那时我恍然发现我对她已不再是兄妹般单纯,而她看我的眼光让我明白她也同我一般。
然而毕竟无人说破。
十八岁时父母去世。我处理完后事,独自离开了故乡。
我不能与她在我们的古宅中单独相对,我不能令家族世代清誉毁于一旦,我不能在那样一个古老市镇惊世骇俗,我不能抛开一切带她去一个无人认识的所在,我只有远远地离开。
在我离开她的十年间,她是我不敢思念而又无日不思念的女子。
漫漫十年,足够我的荏苒在衣剑法在江湖上闯出声名,却无人知道我出剑时惠风荏苒般的温和缱绻,其实只是寄托了我对一个不能去爱的女子的思念。
然而从此以后,我该如何?
我该如何度过我连思念也不该再有的余生?
那年山中的雪下得很早,我在山中筑起小屋,打猎为食,融雪为水,度过了整个冬天。
我不再计算时日,我喜欢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有时我整夜无眠,倾听郁郁孤狼对月长嗥,万山回音。
常常,我觉得它的孤独也同我一般。
在一场大风雪中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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