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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坐完了月子,回到厂里,头一件事儿,就是去接海燕回家。一个月不见,海燕的小脸儿变得焦黄。秋千上前一把儿搂住,叫了声“宝”,心都要碎了。海燕又见到了妈妈,高兴得不知该如何表示,找遍了身上的口袋,才从裤兜里摸出了两块糖,剥掉其中一块的糖纸,就往妈妈嘴里塞,边塞边说,妈妈吃糖,是小关阿姨送给我的。秋千刚含住糖块,听了这话,又吐了出来,躬下身子问,小关阿姨来过?海燕说,是呀。小关阿姨是半夜里来的。早晨天不亮,爸爸就打开窗户,把小关阿姨从窗口送出去了。秋千问,小关阿姨来的时候,还有走的时候,你都看见了?海燕说,看见了。爸爸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的耳朵还醒着呢。小关阿姨一来,我就睁开眼睛了。小关阿姨看我睁着眼,就送给我糖吃,还叫我不要告诉你。
秋千听了,脸色为之一变。就在这一瞬间,她所有的叹息和对李伯朗的愧疚,全都化作乌有。就在回程的长途车上,她还想着要为李伯朗生儿子的事呢,她有多么傻呀。只要不是碱包,哪一块地不长庄稼?离了她苏秋千,李伯朗照样养得出儿子。瞧他耕作得多勤奋呀,一歇也没歇地紧着忙活哪。李伯朗那张英俊的小白脸,此刻就在秋千眼前晃来晃去,脸上那种又痛苦又快活的神情,搅得秋千头晕目眩。秋千打开久违了的房门,照着那盘大炕啐了一口,就上炕开箱子,往外找她和海燕的换洗衣裳,又挑了两床新褥子新被,打成了个大包袱。当天,秋千就领着海燕,搬回当年的集体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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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婚是必然要离的了。这不光是春草的极力主张,更是秋千的惟一选择。按说,婚姻大事自己做主,看过《刘巧儿》的都知道。可一旦动开真格的,李伯朗第一个不愿意了。李伯朗三番五次找到组织,要求组织做秋千的工作。组织具体是什么,秋千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一次,组织派人找她谈话了。她只清楚,组织和李伯朗一样,不愿意她离这个婚。
组织上派来和秋千谈话的这个人,就是人事科的孙科长,工会的孙主席。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有点让秋千别扭。孙拴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连说话的语调也那么“组织”。组织的意思是,既然关雎已经被发配下去了,李伯朗的态度又很诚恳很明确,是想一心一意地和秋千过日子,她苏秋千还闹腾什么呢?本来嘛,就连关雎上次怀的小孩子,到底是不是李伯朗的,谁都不好说,组织上也不能下定论,这事儿,就算过去啦。组织奉劝秋千,凡事不能太任性了,得饶人处还是且饶人的好。组织上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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