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闹了,却也不还给她,反倒认认真真在她下针的地方熟练地灸起来。秋千一惊,这才抬眼顺着这只手往上瞅。这一瞅,才发现,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挨千刀的“倒头鬼”孙拴柱。
秋千立马就炸了,一把又将艾条从孙拴柱手中夺回来,高声骂道:死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有脸回来?咋就没让车撞死你?!咋就不自个儿找个南墙撞死了去!孙拴柱早有预见,看样子一路归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这时候不但不生气,反倒嘿嘿地憨笑,熟门熟路地取了新的艾条,点燃,另换一个病人灸着,让那几个躺在床上不便动弹的病人,都觉得苏大夫失态了,过分了。
直到病人们陆续离去,秋千的失态也没得到有效控制。她边骂边哭,或是骂完了哭,哭够了再骂,一直折腾了大半宿,这才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才心有不甘地闭上了睡眼。秋千的眼睛红肿了好几天。孙拴柱则像一只犯了错的宠狗,围着秋千不住地打恭示好,又是可恨又是可怜,早晚揉搓得秋千平了心静了气,再也不提让他滚蛋的话了。
孙拴柱难耐舐犊之情,席卷一空逃回关营子,原本想用那六万块钱,为自己的晚年买个去处。他找到住在他房子里的儿子儿媳时,多少还带了点衣锦还乡的味道。等见到了,话语之间就换了一副表功的口气。你们的爹虽然老了,可是你们的爹赚到钱了。秋千为他做的四季衣裳,他献宝一般都献给了儿子。那六万块钱早已汇到了自己的名下,改天就可以取出来。最初的日子,媳妇是从未有过的贤惠,不叫“爹”不说话,不炖了鱼肉不开饭,喜得孙拴柱那张蟹壳脸油光锃亮的。什么叫幸福哇?哎哟妈呀,孙拴柱这回可算是知道啦。
只是这幸福太他妈的短暂了。儿子用那六万块钱,刚把一辆二手夏利车买到手,再也不必为旁人打工了,媳妇的脸就如同冬天里的门帘,呱嗒一声就掉下来了,出来进去抱着那只名叫阿芳的母狗,话语中曲里拐弯夹枪带棒的。孙拴柱开始还能装憨,装作充耳不闻,可挡不了那枪棒的逐日升级。媳妇的意思很明确,你老人家是立了功。可是你儿子下了岗,你不帮他谁帮他?你不帮他,早晚连媳妇也保不住,更别提孙子了,那可是你孙家嫡亲的骨血。未必你帮了自家的儿孙,就有了成天价坐在炕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本钱了?我们就活该养你的老,送你的终了?
媳妇越想,越想不通这个理儿,在枕上撮弄了男人,去逼问孙拴柱何时返回集圩,也省得“苏阿姨”挂念。孙拴柱的含糊其词,很是让儿子媳妇不满。直到那一天,媳妇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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